早有“夥計”抬過一張軟椅,兩位美人一左一右,服侍衛平躺下,便拿起團扇輕輕揮了起來。片刻功夫,衛平忽然睜開眼睛,吃驚道:“咦,我的汗都到哪裏去了?”
個子稍高些的那個美人便嗔道:“老爺的汗都跑到婢子身上了。”
衛平的手便不老實起來,在美人身上摸來摸去,嘴裏還嘿嘿笑道:“讓老爺好好看看,汗在哪裏?”
另一位美人也不甘示弱,往衛平身上靠了靠,嬌聲道:“老爺,婢子身上也出汗了呢。”
…
不遠處,“夥計”們一邊做飯,一邊偷偷看向調笑不已的主仆三人。當然,那是老爺的女人,他們可不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倒是文俶有些不悅,搖頭道:“哎,想不到侯……哦,不,老爺居然是個好色之徒。”
桓孝咧了咧嘴,露出他標誌性的大白牙,笑道:“文參軍,你說錯了,俺大哥可不是那樣的人。大哥說了,這叫什麼來著?對了,這就叫逢場作戲,專門做給某些人看的!”
這次前往襄陽的目的,衛平並沒有瞞著文俶。當然,他也換了個理由,說是奉了皇帝之命,暗中查訪石崇的不法之事。
當然,文俶還是不太相信,皺眉道:“石崇也是名門之後,當朝重臣,應當不會做出劫掠客商的勾當吧。”
被衛平逼著念了幾年書以後,桓孝的腦子開竅了許多,但還是不願意多思考,隻是咧嘴笑道:“文參軍,你現在想再多也沒用。石崇是什麼樣的人,等咱們到了襄陽,不就知道了?”
文俶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再說了,衛平故意做戲也好,假戲真做也罷,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拿人錢財,幫人做事,隻要衛平不造反,他還真不用考慮太多。
…
一直過了醜時,太陽已經西斜,“商隊”才重新整好隊伍,繞過偃師縣城,繼續南下。
衛平在兩位美人服侍下重新登上馬車,戲謔之色立刻從臉上消失,朝著二人拱手道:“梁姑娘、李姑娘,委屈二位了。”
原來,這兩位美人正是梁綠珠和李瑤琴。做戲做全套,衛平要假扮富商,身邊就不能沒有人服侍。本來,最合適的人選應該是獨孤蘭和骨兒朵。但獨孤蘭還遠在敕勒川,骨兒朵也已經嫁作了將軍夫人。
梁綠珠和李瑤琴出身貧寒,吃得了苦,二人又自幼練習舞蹈,身體素質也比其他女孩好上很多。更關鍵的是,衛平敢肯定,石崇絕對忘不了梁綠珠的美麗容顏,一旦事情敗露,遭遇危險,至少不會讓兩個女孩搭上無辜的性命。所以,衛平最終還是帶上了這兩個人。
當然,亂世將起,人如草芥,還不知道將有多少無辜者難獲善終,衛平哪裏管得過來,他也隻能求個心安罷了。
李瑤琴卻兩眼放光,幽幽說道:“侯爺,瑤琴一點都不委屈,其實瑤琴心裏隻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
梁綠珠看了一眼滿臉花癡的李瑤琴,笑了笑,沒有說話。
離開家鄉來到京城已經三年多了,當年的花季少女已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且越變越漂亮。變化最大的則是她的心情,早就擺脫了從小留下的陰影,整個人都開朗起來。其實,她此刻的心思跟李瑤琴一樣,隻不過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要矜持,要含蓄,於是她就變得微笑不語了。
衛平看她們兩個的反應,不由笑道:“那就好。等襄陽事了,你們兩個有什麼要求,本侯都答應你們。”
李瑤琴頓時雀躍起來:“真的?”
衛平故意板起臉來,道:“難道本侯像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梁綠珠和李瑤琴對視一眼,都嬌笑起來,衛平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
一路上,衛平走得很慢,商隊有時會找家大客棧歇下,有時就在野外露宿,碰上風景優美的所在,甚至會停下遊玩幾天。他的表現,根本就是個初次經商的菜鳥,或者說是個不務正業的富家子弟。而這種人,往往正是強盜們最好的下手對象。
其實,衛平完全可以等到進入荊州境內再擺出這副姿態,反正在這裏石崇也看不到。但衛平還是想把戲演得逼真一些,那他誘使石崇出手的希望才能更大一些。
事實上,也正是由於衛平的謹慎,才避免了石崇的猜疑。
石崇如今雖然貴為荊州刺史,但實權還不如當初在城陽太守任上。他做城陽太守的時候,手中可以調動五千兵馬。現在刺史、太守、縣令都不再掌握兵權,他能調動的不過幾百人。好在他還秘密蓄養了近千家丁,又有洪駟所部千人相助,一般商隊依然逃不脫他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