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平笑道:“你講都已經講了,還有什麼當不當的。”
常山公主慌忙說道:“侯爺,其實是本公主有事相求。”
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實對於那些身為天家嬌女的公主們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想當年,常山公主深得司馬炎喜愛,連帶著她的前夫王濟也沾了不少光。如今司馬衷當朝,對他的那些姐妹們就有些不聞不問了。權貴們都是人精,對公主們也就不像過去那樣尊敬。
不過衛平卻一如從前,恭恭敬敬地說道:“殿下有事盡管吩咐,何用相求。”
“這事有些難辦。”常山公主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本公主想請侯爺在皇後娘娘跟前說個事,換個嗣子。”
原來,常山公主嫁給王濟之後,一直沒有生育。王濟死後,留下兩名庶子,長子王卓承繼了王濟的家業,後來因為王濟和常山公主反目,被司馬炎貶為庶民。次子王聿則做了常山公主的嗣子,受封敏陽侯。
如今,常山公主再嫁左思,也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便不願意再要王聿之個嗣子,想將敏陽侯的封爵轉給自己的兒子。這樣做雖然有點自私,但也屬人之常情,畢竟常山公主和王聿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又怎舍得把家業傳給王聿?
衛平想了想,說道:“既然公主殿下已有嫡子,自然無須嗣子,隻怕王老將軍那裏難免要有些話說。”
王渾現在還坐鎮豫州,手握重兵,如果聽說自己孫子的爵位被奪,恐怕會暴跳如雷。司馬炎去世才一年不到,京城中就已經兩次動蕩,本來就夠亂了,衛平還真不想再生事端。
常山公主卻說道:“今晨剛剛接到惡耗,王老將軍已經於壽春病故了。”
衛平吃了一驚,轉頭看向左思。
左思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道:“壽春那邊剛剛來人,朝廷尚未得知。”
當初在建業城的吳王宮殿,王渾、王濬兩位老將軍一爭軍功、二爭美女的情景。如今,王渾已經因病去世。王濬雖然還在京中,但空有大將軍之名卻不問政事,整日隻知道窮奢極欲,遲早也將被酒色所害。爭來爭去,不過都是一場空罷了。
想到這裏,衛平也不由一陣唏噓,說道:“請公主殿下放心,衛某但有機會,自會向皇後娘娘請旨。”
不管怎麼說,王渾剛死,常山公主就要剝奪王聿的嗣子身份,這吃相也太難看了點。為了她和左思的名聲,衛平也不能現在就去向賈南風請費。
正在此時,卻見賈水走了進來,躬身道:“皇後娘娘宣老爺即刻進宮!”
…
聽說賈南風要讓自己當輔政,衛平慌忙擺手道:“娘娘,輔政當用老成持重之輩,臣年少識淺,難堪此任,還請娘娘收回成命!”
賈南風皺眉道:“難道妹丈不想幫助本宮嗎?”
衛平笑道:“臣如果不幫助娘娘,午兒也不肯答應。不過,臣若是當了輔政,非但幫不了娘娘,反而會害娘娘落個用人唯親的惡名。”
賈南風微微一怔,發狠道:“也罷,本宮就是不設輔政,他們又能奈本宮如何!”
群臣上書請設輔政的事,衛平自然一清二楚。如果不是礙於他和賈南風是至親這層關係,他恐怕也會參與其中。畢竟賈南風性格冷酷狠辣,如果任由她隨意執政的話,這天下隻會越來越亂,最終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所以,需要有輔政來跟賈南風相互牽製。
聽到賈南風又說出狠話,衛平慌忙道:“娘娘,萬萬不可!”頓了頓,他又道:“其實設立輔政,於娘娘也不無益處,娘娘可以從一些雜務中脫身,隻是關於輔政的人選,需要仔細斟酌。”
司馬衷不能理事,賈南風每天處置各種奏章就累得夠嗆。聽了衛平的話,她不由心動,問道:“妹丈可有屬意之人?”
衛平拱手道:“臣保舉一人,可堪此任。”
賈南風喜道:“快說,妹丈所舉何人?”
衛平道:“臣保舉都督幽平二州諸軍事、安北大將軍張華!”
張華也是三朝元老,屢立戰功,他坐鎮幽州之後,邊境安寧,百姓樂業,連年豐收,就連馬韓、新彌這些蠻夷之邦都主動臣服,紛紛來朝。如果讓他當輔政,滿朝文武自然沒有異議。
然而,賈南風還有些遲疑,說道:“張華乃是齊王一黨,恐怕不肯為我所用!”
實際上,張華還算不上真正的齊王黨,他在立儲上的態度比較中立,更像是牆頭黨。但張華一直與賈充政見不和,雖然由於衛平的出現,雙方有所緩和,可隔閡太深,一時難以盡除,所以賈南風有此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