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封一人走在血河之上，每跨出一步，血河便凍結一丈，寒風吹來，將白袍吹得飛舞，任封的心，越來越冷。
這得死了多少蒼生，才可以彙聚那麼龐大的一條河流啊！
不知走了多久，任封甚至都有些冷漠了，麵對這些屍體，麵對腳下這條血河，任封的憤怒，漸漸化為了殺意，每走一步，都會增強一分。
到了。
血河的盡頭到了。
唰！
天極劍從劍鞘拔出，劍光四射，任封的星眸冷冷看著前方，可是當看到了幕後主使者時，瞳孔忍不住一縮。
一名白袍少女，一頭長發披在雙肩，如同瀑布般垂落到腰間，九條狐尾在身後搖擺，血液從她的指尖滴下。白袍套在她的身軀上，隱約有些寬鬆，但是那指尖不斷滴落下的血液，無論如何，也不會滴落在那白袍之上。
小九。
任封曾經救下的一名狐妖少女，九尾妖狐一族。
而那白袍，正是任封送給她的白袍。
她一直舍不得換去，甚至不讓一絲汙垢染上那白袍。
直到現在，一人一狐以現在這個方式，再見了！
“小……小九，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幹這樣的事情。”任封的語氣很冷，在冰冷的語氣中，包含著無數心疼。
這個宛若妹妹一樣的狐妖少女，居然幹了這樣一般喪盡天良的事情。
小九轉過身來，兩側臉龐有一抹紅色的妖冶印記，她似乎情緒不受控製，雙手攥成拳頭，連指甲刺破血肉都沒發現。
“任封……哥哥，你快走！我……我控製不住自己了。”小九的神情異常痛苦，鮮紅的血液順著皮膚滴落，不知是她自己還是其他人的。
任封瞳孔一縮，為什麼叫自己快走？莫非，那無數具屍體，並不是小九所為？或者說，不是她本來的意願。
“不！我不會走的！”任封天極劍一掃，迅速衝向小九。
“啊啊啊！”
小九怒吼一聲，眼眸仿佛要滴出血來，她看向任封，眼中滿是陌生和殺戮。
“殺。”低沉的聲音從小九口中說出，讓任封有些難以置信。
這更加肯定了任封的想法：眼前的小九，絕對不是本來的小九！
她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殺戮那麼多人！
“該死的東西，滾出小九的身體啊！”天極劍一掃，劍身帶著藍色的拖尾，掃向小九。
‘小九’身後的九尾驟然變大，嬌軀仿佛一隻人形妖獸般敏捷，兩隻手撐地，身體一轉，雙腿踢向天極劍。
鐺！
天極劍急速的震動，將任封的虎口震得發麻，任封的目光漸冷，手臂一揚，隨後天極劍帶著耀眼的真氣光芒，豎劈而下。
“九影殘狐殺！”被控製的‘小九’邪魅一笑，嬌軀化為無數道虛影分身，身後九尾一擺，便一同衝向被包圍在中間的任封，速度極快，如白色閃電。
“九轉神體！”
任封暴喝一聲，九彩光芒從身體爆發，強橫的威力一瞬間將脆弱的分身撕碎，隻留下小九的本體。
嘩嘩嘩……
‘小九’露出尖利的牙齒，身影再次化為無數殘影，瘋狂地圍繞著任封，任封的白袍都被撕裂成白條，被動防禦。
九尾妖狐一族的速度可不是蓋的，任封此時除了被動防禦，或者領域限製她，根本無法反擊！每一擊刺破的都隻是一個殘影，隨後還會因為露出空檔而被攻擊上萬次！
“天星落！”任封一咬牙，隨後直接放棄了防禦，四層領域驟然爆發，讓小九瘋狂移動的身軀陡然一滯，速度減慢了許多。
天極劍驀然大放光芒，道韻在任封的周圍圍繞，發出荒古洪鍾一般的聲音，任封緊閉眼眸，將天極劍高高舉起。
蒼穹有著雲朵湧動，天星的光芒穿透雲層，任封天星劍用力地刺進地上，天上的天星驟然暴動，然後化為一顆隕石，劃過天際，留下藍色的拖尾。
轟！
白袍翻飛，‘小九’的身軀倒飛出去，任封長籲一口氣，幸虧小九的修為還沒突破至尊，這一招天星落能夠破了她的九影殘狐殺。
若是小九成就妖帝，也就是妖獸至尊，那九影殘狐殺真的是穿梭在各個空間位麵，多方麵進行絞殺，避無可避，連影子都摸不到。
任封身形一閃，來到了小九的身後，將她接入懷中。
“小九，小九你沒事吧？”
看著小九緊閉的眸子，近乎變態的蒼白容顏。任封的心有些抽搐，長歎一口氣，小九的身份，注定了任封不能以嚴厲的姿態來訓斥她，可是……剛才那副景象，任封永生永世忘不了。
“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釋吧。”任封盤膝坐在這，嘴裏呢喃著佛門咒語，一雙眸子穿透虛空，說道：“如果說真要有因果纏身，就全部由我來接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