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升看到是女兒,氣的拂袖而去。
翠兒伏在小鳳仙的屍體上失聲痛哭,咒罵周景升傷天害理。房東太太知到小鳳仙死在屋子裏,嫌晦氣,下令翠兒必須在三天內把小鳳仙的屍體搬走,收拾幹淨。
翠兒無奈之下,用小鳳仙剩餘的那點兒積蓄簡單的處理了小鳳仙的後事,帶著剛剛出生的嬰兒,離開了,誰也不知道翠兒和小鳳仙的孩子去了哪裏,後來大家漸漸地也淡忘了那個曾經紅極一時最後紅顏薄命的名角。
十八年後,初夏。
“賣花兒咧,賣花兒咧,香氣迷人的茉莉花咧。”一個身形瘦弱的姑娘站在街邊賣力的吆喝著。女孩一身麻布素衣,青色的麻布都已經洗得發白了,但女孩子長得尤其的好看,白皙的皮膚似羊脂細玉,大大的眼睛似秋水剪瞳,和身前那一排枝繁葉茂香氣撲鼻的茉莉花相映如畫。
“司機,停車。”周顧言吩咐司機停車,因為他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快,再倒車,停在那個賣茉莉的的攤子那兒。”
“好咧。”司機又把車倒回去了。
周顧言一下車就飄飄欲仙了,不知怎的,他太喜歡這股茉莉香了。
“姑娘,你這茉莉花怎麼賣的?”周顧言問道。
賣茉莉的姑娘正低頭修剪著一盆茉莉的枝椏,聽到有人問了,趕緊答應道:“一塊大洋三盆。”
當賣茉莉的姑娘抬起頭和周顧言眼神交彙的那一刹那,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像蝴蝶一樣飛進了兩個人的心裏。周顧言覺得那一瞬間,電光閃爍,天地萬物似乎都化為了虛有。
也許,這就是一見鍾情。當許茉兒看到周顧言的時候,他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就像一道流星般劃過她愛情的天空。
“好,我要十盆。”周顧言笑的時候,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這麼多?”許茉兒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看周顧言身後的小汽車,許茉兒知道了,這還是一位愛風雅的公子哥兒。
許茉兒趕緊挑出十盆開的最好的茉莉花,給周顧言送上了車。
“謝謝。錢不用找了。”周顧言遞給許茉兒十個大洋。
“這太多了。”許茉兒想找錢給周顧言,再抬頭的時候,周顧言已經乘車離開了。
許茉兒呆呆的站在原地,腦子裏全是那個英俊斯文的周顧言。旁邊賣胭脂水粉的杏花兒趁機跑過來揶揄道:“喲,喲喲,這還看呢,人家早就走遠了。那可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怎麼,看人家長的瀟灑又有錢,心裏癢癢?”
杏花是許茉兒最討厭的人,這個女人其貌不揚還嫉妒心強,處處跟自己作對。偏偏兩個人挨在一起擺攤子。
“關你什麼事。”許茉兒不想理這個粗俗的女人。
“哼,一個賣花兒的也敢妄想攀高枝兒,麻雀還想變鳳凰了?”杏花翻著白眼,陰陽怪氣的諷刺著許茉兒。
許茉兒真想上去給這個女人一巴掌,想想又算了,她不想惹麻煩,隻想好好的把這些茉莉花賣完,好給娘再買一副藥。
周顧言滿心歡喜的帶著十盆茉莉花回家,一路上他不停的想著那個如茉莉花般美麗的姑娘,要不是司機催促,周顧言連下車都忘記了。
一進門,就遇到了周景升。
“父親,我回來了。”周顧言說道。
“嗯,幹什麼去了?”周景升笑眯眯的問道。
“我去分店的布莊攏賬去了,回來的路上我還買了十盆茉莉花,父親你看,這花兒開的多好。”周顧言把花拿起來給周景升看。
誰料想,周景升一看到茉莉花,臉色立刻變了,怒氣衝衝的說道:“養這些個破東西有什麼用,多花點兒心思在生意上才是正道!”
周顧言一臉迷茫,父親這是怎麼了,為何發這麼大的火?看著周景升怒氣衝天的背影,周顧言本來挺高漲的情緒,又低落下來了。
“把花兒搬到我書房裏吧。”周顧言吩咐道。雖然周景升不喜歡,但是周顧言還是精心的伺候著這些美麗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