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們去哪裏啊”司機問道。
“你家住哪裏?”周顧言又問許茉兒。
“我家福星村,那邊的路不好走,昨日又下起雨來,今日肯定是泥濘不堪的了。”許茉兒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老徐我們去福星村。”
“可是少爺,老爺還等著你回去彙報賬目呢。”老徐看了眼許茉兒,猶豫道。
“沒事兒,你盡管去,父親那邊我去解釋。”
老徐見周顧言這麼堅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即便車裏有老徐,周顧言和許茉兒都覺得此時此刻車裏的空氣極其的敏感為妙,有一種曖昧的氣息在車裏緩緩流動著。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周顧言想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話題,打破了困擾二人許久的沉默。
“我叫茉兒,許茉兒。”許茉兒低聲答道,她可不敢抬頭,要是這眼前的翩翩公子瞧見自己那扭捏的神態,以後可怎麼再見麵呢。
“茉兒,”周顧言喃喃的念著,“還真是人如其名,你就像一朵雪白芬芳的茉莉花一樣。”周顧言讚歎道。
“就是這了,少東家。”老徐忽然停下車,回頭對周顧言說道。
周顧言一陣懊惱,這個路怎麼這麼短,這剛剛談起話來,就被打斷了。
“謝謝少東家。”許茉兒一看到了趕緊推開車門,下車去。
周顧言也下了車,一直把許茉兒送到村口,“少東家,不用送了,我家就在前麵,麻煩少東家了。”許茉兒羞澀一笑,站住了腳步。
“哦,那好,我就送到這裏了。”周顧言也報以一個微笑。
許茉兒剛要邁步,就聽得不遠處傳出一個粗剌剌的聲音,一個大襟馬褂的男人從一處矮趴的茅草房裏走出來,嘴裏還叼著一根牙簽。
隻見來人頂著一臉無賴相走到二人麵前,陰陽怪氣的說道:“喲,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那寶貝閨女嗎?怎麼想起回來了?”原來許二寶連日來多方奔走終於打探到了許茉兒和娘親的新住處。
“爹?你又來幹什麼啊?”許茉兒知道他肯定是又來找麻煩的。
“你還有臉問你爹?你還知道我是你爹啊?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給我去劉掌櫃家道歉去,明日給我準時過門,不然老子打折你的腿,反正老子也是一屁股的賭債了,還不起就和你一起死了!”許二寶惡狠狠的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你女兒呢,伯父。”周顧言實在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滾一邊兒去,有你什麼事,說不定就是你勾搭的我閨女,她才不願意嫁人呢!”許二寶斜睨著周顧言,說完還不忘在周顧言腳邊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你個天殺的老東西,你就不能饒了我們娘倆嗎?茉兒好歹也是你養大的閨女,你怎麼能把她嫁給一個傻子啊,你良心叫狗吃了嗎?”許茉兒娘從房裏掙紮著走出來,斥罵許二寶,茉兒娘被許二寶氣的臉色煞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閉嘴,我說話哪有你個娘們家插嘴的份兒!”許二寶回頭罵道,每次許二寶罵人的時候鼻子上的那顆葡萄大小的肉瘤都會跟著一抖一抖的,顯得愈發猙獰可惡。
“你不許罵我娘,不管你說什麼,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嫁給劉家的那個傻子!”許茉兒實在壓製不住心裏的怒氣,怎麼對待她都好,但決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娘。
“好啊,那你就給我待在家裏,你要是不嫁給劉家,我就一把火燒了這裏,讓你和你的那個病秧子娘一起上西天!”許二寶狗急跳牆,跳著腳威脅道。
“你太過分了,那是你自己的妻子兒女,你居然要殺了他們,不就是你需要錢嗎?你要多少我給你不許再逼茉兒了!”周顧言怒道。
“你要英雄救美是吧?成啊,五十個大洋一個字也不許少,少一個子老子就把她賣到窯子鋪去,不能白養一回這個賠錢貨。”
“好,明天早晨我就來給你送錢,但是從現在起你不許再欺負她們娘倆了。”
“誰願意看見她們似的,一對兒喪門星。”許二寶白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滿臉厭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