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入了夜,許茉兒一夜無眠,輾轉反側,不知道那個紅牆碧瓦的大院後是一家什麼樣的人呢。
雞鳴三遍的時候,許茉兒開始起床洗漱,給娘熬藥。路過院子裏那盆勝放的茉莉花前,慢慢的放慢腳步,這潔白柔軟的花瓣,淡淡的芬芳,一年四季的開放,娘說過的那個名角有一段在她心裏曾經美好的勝過這茉莉十倍芬芳的愛情,不由得想,後來呢,娘為什麼從來不說他們的後來,想著想著,思緒不禁飄到了九霄雲外。
“茉兒,你在院子裏愣神幹什麼呢?”茉兒娘喊道。
“哦,沒什麼,娘喝藥。”許茉兒回過神來,把藥端給娘親。
“一會兒少東家就來接咱們了,到了人家你可得手腳勤快點兒,別讓少東家落埋怨,聽到了沒?”茉兒娘叮囑道。
“嗯,茉兒知道了。”許茉兒乖巧的答應道。
“是娘沒用,你天生乖巧伶俐又生的這麼標致水靈卻要做個下人去伺候人,唉。”茉兒娘長歎一聲,紅了眼眶。
“娘,你說什麼呢,茉兒覺得這樣挺好的,比咱們艱難的也有啊,知足常樂嘛。”許茉兒安慰道。
“你越是這樣懂事,娘越過意不去啊,對不起她啊。”茉兒娘心裏一陣愧疚,掩麵啜泣著。
“阿姨,茉兒,車在門口了,你們收拾好了嗎?”
兩個人隻顧著你一言我一語了,都不知道周顧言什麼時候進來的。
“少東家,你來了。”許茉兒趕緊起身應道。
“阿姨你怎麼哭了?”周顧言問道。
“別叫我阿姨了,一個鄉下老婆子,你就叫我翠嬸就成。”茉兒娘趕緊掏出手絹拭去眼角的淚水。
“那也行,但是茉兒和翠嬸你也不要再叫我少東家了,難得我和茉兒聊得這麼投機,你們以後叫我顧言吧。”周顧言微笑道,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幹淨帥氣。
許茉兒一時間看呆了,這個男子就像是詩書之中那青青子衿的書生一般,多麼好看呀,不知不覺間竟羞紅了臉。
“那咱們走吧,我娘應該也起了。”周顧言催促道。
許茉兒扶著娘親坐到了後麵,周顧言見她們倆都坐好了才吩咐道:“老徐,開車回家。”
“哎,好嘞。”老徐答應道。
“慢著!”
老徐剛要發動汽車,就聽得後麵一個男人一溜小跑朝著自己這邊跑過來。許茉兒回頭一看,是她那個無惡不作的賭鬼爹,心裏一陣煩悶,這是來找周顧言要錢來了。
隻見許二寶呼哧呼哧的跑到車跟前,猛敲周顧言那邊的車窗,周顧言把車窗拉開看到了許二寶,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答應過許二寶的五十塊大洋,但是自己卻忘記帶了。
許二寶見周顧言愣住了,以為周顧言要賴賬,急了,扒住車窗喊道:“你小子是不是要耍賴啊?我那五十塊大洋呐?”
“忘記帶了,你一會到我家去取吧。”周顧言說道。
“呸,誰信呢?你這一下跑沒影兒了,我這兩條腿還能追上你的小汽車啊?”許二寶罵道。
周顧言無奈了,看樣子要是不給他錢,他是準備跟自己這麼耗下去了,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帶著一塊金懷表,於是解下來給了許二寶。
“這個表給你,它可不止五十塊。”
許二寶拿起懷表掂掂,用牙咬了一下表殼,確定了是真金這才放了心,看了一眼許茉兒和自己老婆,嘟噥道:“真不知道你們倆燒了哪柱高香,居然攀上這麼有錢的人。”
周顧言實在不想看到這個唯利是圖的惡棍,對老徐道:“老徐開車,不聽他滿嘴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