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說那個許茉兒要是不從怎麼辦?”冬雪總覺得這個事情似乎哪裏不對勁,擔憂的問道。
王鳳卿嗤笑一聲,“一個小丫頭,到了那種地方再有本事也得老實的,還能翻了天去,你不是已經給了那個老鴇錢嗎,拿錢她就得辦事,這個小賤貨,我讓她這輩子都離不開那個地方。”“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邪術,把少爺迷得神魂顛倒。”冬雪也附和道。
“少爺那邊怎麼樣了?”王鳳卿又問道,他知道自己那個多情木訥的兒子定會和他鬧情緒的。
“少爺還是不吃不喝的,也不出門,剛周管家又去催了一遍,說是下麵分店的賬目等著核對呢。”
“豈有此理!”王鳳卿一拍桌子,“這是要為了那個認識了沒幾天的丫頭丟下祖宗基業嗎?!”
“夫人你先別動怒,我聽的少爺答複周管家了,說是過會兒就去。”
“這還差不多,這幾天你就別往我這兒來了,給我看好少爺就成。”
“嗯,是夫人。”
在屋子裏憋了一天一夜的周顧言猛地一起身頭感到有些暈眩,隨意喝了口參湯就吩咐老徐開車去下麵的分店視察了。
周顧言和小菊打聽過許茉兒,小菊也不敢多說,隻說許茉兒已經被不在府裏了。
那她到底去了哪裏,難道回家了?周顧言想著想著停住了腳步,開車門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少爺,你想什麼呢?”
“老徐,咱們先去福星村。”周顧言突然說了一句,鑽進車裏。
“少爺去哪裏幹什麼啊?”老徐知道少爺心裏還是擱不下那個許茉兒。
“別問那麼多了,開車就是。”周顧言陰沉著臉,連日來的低落心情讓他看起來蒼白虛弱。周顧言和去的是第八家分店,在城郊的一個不算繁華的地方,道路從一出了大道就不平坦,顛的周顧言有些不舒服。伸手打開車窗,一陣帶著些微涼意的秋風拂上臉龐,周顧言頓覺清醒了許多。
“老徐,靠邊停車,我有些頭暈。”周顧言眉頭微蹙,揉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
“要不咱們到那邊的茶攤去喝點茶吧。”老徐提議道。
“嗯。”周顧言強打精神坐到長凳上,隔桌幾個拉車的車夫和兩個個混混正勾肩搭背的喝著熱茶。
“哎?你們聽說了沒,那芙蓉館新來一批丫頭水靈著呢。”其中一個剪著中分頭的混混叼著煙卷一臉淫笑道。
“比那花魁娘怎麼樣?”說話的是一個胖胖的黃包車夫。
“你們都沒機會見到真正的花魁女,那些娘們算什麼,我有弟兄在那裏麵打雜,據說老鴇新買的這批丫頭個頂個的漂亮,尤其是一個被單獨關著的那個,要不是老鴇要賣好價錢,我早就嚐鮮了。”中分頭撇撇嘴說道。
“唉,隻可惜我們這一個月下來的掙那兩個板子都不夠進去喝壺茶的。”另一個瘦高車夫沮喪道。
“愁嘛啊,這不有我們哥倆嗎,”中分頭一拍胸脯道,“我們哥倆最近手氣不錯,咱們等那妞子開苞的時候,去瞅瞅她到底有多美。”
周顧言聽著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些下流胚。
“真的?”胖車夫高興的露出嘴裏那口大黃牙。
“騙你幹啥,我那兄弟還告訴我那妞子是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就因為勾引少爺被大夫人給賣到了芙蓉館呢。”中分頭伸手摸摸自己那抹著厚厚梳頭油的頭發。
周顧言送到嘴邊的茶碗一下就停住了,他們說的這個人儼然就是許茉兒啊。撂下茶碗快步走向幾人,“你們剛才說的那個芙蓉館在哪裏?”
也許是周顧言的出現太突然,表情又過於嚴肅淩厲,嚇得幾人一愣,中分頭怔了一下道,“就在離這兒不遠的那條街上,北京城裏這麼有名氣的妓院你都不知道?看你這穿戴那也是有錢人這麼沒見識。”中分頭瞪了周顧言一眼不屑道。
胖車夫那口大黃牙露的更多了,“這位公子哥,你也想嚐嚐鮮?”
周顧言真想給這幾個人一拳,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那個地方,確定許茉兒是不是被賣到了那個芙蓉館。
“走,咱們去芙蓉館!”周顧言怒氣衝衝的進了車裏大喊道。
“少爺,這可不成啊,要是被太太知道了,這……。”老徐猶豫著,不敢開車。
“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就辭了你!”
老徐從沒見過一向謙恭和遜的周顧言發這麼大的火。
周顧言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敬重有加的娘親真的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多希望自己聽錯了,誤會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