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茉兒一咬牙,為了杳無音訊的娘親,自己的確不能死,“恩人,謝謝你,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許茉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連著給來人磕了三個響頭,從狗洞鑽了出去。
“夫人,真的沒有人,也許是貓狗弄的。”劉二生道。
別廢話了,進去,把這些酒全澆在那個賤人身上,把火弄大,我要讓那個小賤人屍骨無存!“是,夫人!“劉二生一揮手帶著眾人破門而入,王鳳卿趁著沒人又回到了自己的房裏,佯裝睡覺。
半夜,大家正熟睡時,忽然聞到一陣嗆鼻的煙味,抬頭一看後院燃起衝天的火光!
“快救火!後院起火啦!”眾人紛紛呼喊著,去提水,一桶桶水澆上去,火勢依然凶猛無比,熊熊火焰逼得人不敢上前半步。王鳳卿和周景升站在院門外靠不得前半步,急的周景升直跳腳。
“怎麼會這樣子,那個許茉兒是不是會被燒死?”周景升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燒死更好,省的來魅惑顧言。”王鳳卿冷笑一聲,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周景升瞥了一眼王鳳卿,心裏很不是滋味。
“外麵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哪裏著火了?”周顧言聞到的煙味越來越嗆,喊了一聲門外的看守。
“好像是啊,少爺。”其中一個答道。
“那還不快去救火?!”周顧言怒道,要不是雙腿跪的不聽使喚了,他早就衝出去救火了。
“可是,我們不……”領頭的猶豫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磨蹭了,趕緊去啊!”周顧言喝道。
眾人正猶豫間,偏院的小菊慌慌張張跑向偏院一邊跑一邊哭喊著,“茉兒姐,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你這命怎麼那麼哭啊……茉兒姐……”
“茉兒?茉兒在柴房?”周顧言像瘋了一樣衝向後院柴房,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就算死,他也要救出許茉兒。
“少爺,少爺!”看守見周顧言跑了,紛紛朝著柴房的方向跑去。
等周顧言發瘋似得跑到後院時,漫天大火已經把整個獨立的後院包裹住了,劈劈啪啪的聲音夾雜著火星迸濺,所有的仆人都已經放棄救火,等著這個獨立的院子自生自滅。
“茉兒,茉兒呢?母親!”周顧言紅著眼睛,抓著王鳳卿拚命搖晃。
“你幹什麼?那個女人肯定已經葬身火海了,你就死了心吧。”王鳳卿喝道。
“不!你們為什麼不救救她?為什麼?”周顧言發瘋似得大聲呼喊,見眾人都低著頭不為所動,登時脫下外套在水桶裏浸濕披在身上,衝進了火海!
“顧言!你回來!”王鳳卿一把把周顧言拽了回來,朝著家仆大喊道:“給我把少爺帶回去!”
“不,不,我不走,你們去救茉兒啊!”周顧言哭喊,仆人們七手八腳把周顧言往回拖,周顧言大吼一聲掙脫開抓著他的兩個仆人,衝向火海,這時沒了易燃物的後院火勢也漸漸開始小了下去,眾人紛紛用毛巾捂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踏著燒斷的木梁和灰燼四處查看,什麼都燒光了。
“夫人,老爺,這有一具屍體!”其中一個仆人大喊道。
“都閃開!”周顧言像瘋了一樣推開仆人,衝到實體麵前,周顧言險些暈過去,胸中一熱,哇的一口血噴在了屍體上。
一具屍體已經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四肢的末端都已經燒得幾近烏有,焦灼不堪,散發著陣陣的焦灼味。
“顧言,你怎麼了?”王鳳卿趕緊上前扶住周顧言。
“你走開!你們這些劊子手!劊子手!”周顧言一把搡開王鳳卿抱著那具焦灼的屍體嚎啕大哭,周圍有幾個目睹這一場景的家丁和丫鬟實在受不了都跑到牆角處哇哇的吐了起來。
周景升站在一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裏一陣陣的揪著疼,額上已沁出細密的汗珠,剛想喊周管家扶我回去,卻發現從大火發生到現在沒有看到周管家的影子,這個老周又不知道到哪裏去了。周景升隻得自己拄著紅木手杖自己走回去,而他的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滿腦子都是那具屍體和周顧言失聲痛哭的樣子,一種說不出是愧疚還是什麼的東西在心裏拚命的撕扯。
周顧言從那天起就不再說話了,一個人默默的抱著那具屍體上了山,自己一鏟土一鏟土的挖了一天一夜,把屍體埋了,又立了碑。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呆呆坐在墳頭上兩天,直到入葬後第三天,仆人才看到周顧言一個,神色憔悴不堪的走下山,手裏緊緊地抓著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木鐲子。
自那日起,周顧言再也不說話了,依然默默的在家裏打理生意,除了顧客再沒人聽到他說一句話,更別說笑一下,偌大一個周府變得更加死氣沉沉,壓得人透不過氣。
“老爺,顧言已經兩個月不發一言了,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啊?”最近,王鳳卿為了周顧言的事情,急的是團團轉,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