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孩子呢,孩子還好嗎?”身為母親,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是詢問孩子的安全。
“是個兒子,六斤重,很健康。”
“那就好,顧言你眼睛怎麼了,怎麼紅紅的?”
“哦,我沒事,可能是昨天沒休息好。”周顧言趕緊低下頭,他不想把脆弱的一麵展露給許茉兒看,她那麼柔弱就該是被保護的,怎麼能再承受悲傷。
許茉兒隻覺得自己很虛弱,抬起手這樣一個動作都很吃力,但還是用力的抬起手握住周顧言的手,輕輕道:“你一定是哭了,殺人不眨眼的周顧言也會哭鼻子了呢,丟人喲。”
望著許茉兒蒼白如紙的臉色,輕柔的像隻剩下一絲氣息的聲音,卻還在強顏歡笑安慰自己的樣子,周顧言忽然鼻子一酸,泣不成聲。
“你別哭,別哭啊,你這樣……我心疼。”許茉兒嗓子也有些喑啞。
周顧言就那樣伏在床邊把頭埋在臂彎裏,發出悶悶的哭聲,一下一下抖動著的肩膀,看在許茉兒的眼裏,疼在許茉兒的骨子裏。
良久,周顧言才緩緩抬起頭,咧著嘴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用帶著孩子氣的口吻說笑道:“冷峻瀟灑的多金少爺哭鼻子被你這個小丫頭瞧見了,不準到處散播,不然把你吊到房梁上。”
許茉兒被周顧言的樣子逗樂了,噗嗤一下笑出來,反問道:“你舍得呀?”
“你說呢?”周顧言也反問道,接著神情嚴肅起來,“茉兒,從我認識你那天起,我從來沒有像昨天晚上那樣恐慌過,就算現在要我死,我都不會那麼害怕。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曾經那麼突然的消失,讓我以為你從此和我天人永隔;後來你出現我們重新在一起,可是你又那麼突然的瀕臨生死一線,讓我有種再次要永遠失去你的感覺。我守在那扇門外,手術室裏是死一樣的寂靜,讓人膽寒。那種滋味,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種折磨。”
“傻瓜,你還在這世上,我又怎會舍你而去。”許茉兒含淚微笑道。
“茉兒,你今天再在這裏修養一天,明天我帶你轉院到別的地方。”
“為什麼?”許茉兒一時沒明白周顧言話裏的含義。
“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養好身體,兒子那還嗷嗷待哺等你,其他的事情都有我來,別擔心。”周顧言裝作很輕鬆的樣子,避重就輕不回答許茉兒的問題。
“顧言,我們是夫妻,如今我們還是為人父母,就算是為了這個家負責任,我也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是不是戴笠派下來的特務已經知道我在這兒了?”
“不,他們還不知道,但是他們的能力你知道,這裏早晚會被發現,最慢也就這幾天,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我想轉移你們。”周顧言眉頭微蹙,擔憂道。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收拾東西帶上兒子,咱們走。”許茉兒忽地坐起來,伸手就要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點滴管。
“你幹什麼,你現在身體這麼弱,折騰不起的。”周顧言趕緊按住許茉兒拔針的手。
“可是萬一那些特務知道了,我死不要緊,你和兒子決不能出半點意外。”
“你不願意看到我們出意外,我又怎麼能讓你出意外,不管怎樣今天晚上你必須要留下,觀察一晚上再說。”周顧言也上來了拗勁,死按著許茉兒不讓她動。
許茉兒見自己實在是拗不過周顧言,隻好老老實實的躺了下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看看孩子。”
“護士一會就會抱過來,他的嘴巴很像你,唔,至於眼睛嘛這個最好看的地方還是比較像她爸爸。”周顧言自我陶醉的回憶道。
“臭美。”許茉兒順手在床頭櫃上抓起一個橘子丟在周顧言身上,笑嗔道。
不大一會兒,護士抱著一個用粉被巾裹著的嬰兒走了進來,“周先生,你的孩子已經可以和大人在一起了。”
“好,謝謝你。”周顧言站起身接過正在熟睡的孩子,走向許茉兒,“茉兒你看看,是不是很可愛,看那肉嘟嘟的小嘴巴。”
“可是不可愛,像個小耗子,還有褶子。”許茉兒嘟著嘴有些失望,雖然親切,但是和想象中的可愛不一樣。
護士聽到這句話,捂著嘴巴樂了,“你是沒見過新生兒,剛出生沒幾天的孩子,還有胎脂,過一陣子就好看了。”
“真的?”許茉兒欣喜道。
“爸爸媽媽都這麼好看,孩子想醜都難。”護士看了眼周顧言和許茉兒,笑著說道。
最開始見到這個軟趴趴皺皺的小東西,許茉兒有些失望,可是看的久了,就越看越覺得可愛,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和太陽都給他,隻要他說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