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從展鯤鵬家的保姆嘴裏得到消息後立刻去找那個幾乎無人知曉的江心報,終於在一條狹窄逼仄的巷弄裏找到了那家矮破落的院落,乍一看像一所破敗的民居。
覃明站在黑木門前敲了半天,裏麵才有人應聲,“你找誰?”
“哦,我找一個叫許薇薇的記者。”
“許薇薇?”裏麵人頓了一下,打開門看看覃明,“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朋友,找她有點事。”覃明道。
“那你進來等吧,她出去采訪了,馬上就回來了。”
覃明跟著給他開門的中年男人進到屋子裏坐等這個許薇薇。等了半個多小時,門才打開進來一個個子高挑的女人,挽著一個低低的發髻。
女人看見覃明時愣了一下,問中年男人,“主編,這位是?”
“你們不是朋友嗎?怎麼不認識?”被稱作主編的男人驚訝道。
覃明趕緊站起來說道:“哦,我和許小姐有過一麵之緣,許小姐可能是忘記了。”
“那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名叫許薇薇的女人遲疑道。
“許小姐能否到外麵,我們再詳談。”覃明瞥了眼中年男人,意思是到外麵去。
“那走吧。”許薇薇放下背包和覃明往門外走去。
“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說吧。”許薇薇道。
“上車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可以嗎?這裏人多嘴雜,我要談的事情許小姐也不會希望在這裏談的。”覃明指著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汽車說道。
許薇薇有些糊塗,不解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裏說?”
“還是上車吧,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許薇薇猶豫了一下跟著覃明上了車,車漸行漸遠,許薇薇看覃明並沒有要停車的意思,好像一早就準備好了去某個地方。
“你要帶我去哪裏?你到底是什麼人?”許薇薇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覃明猛地一踩刹車,停在了第四情報局的大門前。
許薇薇下車一看門邊上寫著的一排大字,蘇州市第四情報局。驚愕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帶我到這裏做什麼?”
“許小姐,我都帶你到這裏了,你還有和我裝糊塗的必要嗎?”覃明斜睨著許薇薇,不屑道。
“簡直是一派胡言,我還有事情不奉陪了。”許薇薇轉身就要走。
“想跑沒那麼容易了。”覃明從口袋裏掏出手槍指著許薇薇的背影喝道。
許薇薇一回頭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停住腳步怒道:“你們這些特務,每天就知道懷疑這個懷疑那個,我一個小小的實習記者,又哪裏招惹到你們了?”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你就知道我為什麼要請你到這兒來了,走吧,許小姐。”覃明舉著手槍押著許薇薇走進大樓裏。
可憐那什麼都不知道的許薇薇就這麼被稀裏糊塗的帶進了情報局的審訊室中,五花大綁起來。
“你們這些人不是天天喝共產黨作對嗎?綁我做什麼?我又不認識那些共產黨。”許薇薇開始焦躁不安起來,它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被抓到這裏來。
“我抓的就是共產黨。”覃明解開風衣,散坐在桌子後頭,獵鷹一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許薇薇。
“你少血口噴人,我隻是一個記者,我沒有政治信仰,更不會是什麼共產黨了!”許薇薇怒吼道。
“今天上午十點左右你去過哪裏?”
“我去采外景了,這有什麼不對的?”
“你出去沒有不對的,可是你一個小小的社會專欄記者去找本地的駐防軍最高長官,還親自登門長談,這你怎麼解釋?”覃明搖著筆杆反問道。
幽暗閃爍的黃色燈光映襯的覃明三角形的小眼睛裏有種像刀子一樣的光芒,讓人膽寒。
許薇薇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怎麼受的住這樣的氛圍壓迫,帶著些微的哭腔解釋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去過什麼長官家,我連本地的駐防長官叫什麼我都不知道啊。”
“許小姐,你這樣就太不識趣了,我一向不願意打女人,我才好言商談,要是把你交給門外的那些人,你這瘦弱的身子骨可經不住那麼折騰哦。”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你說的我一句都聽不懂。”許薇薇哭得稀裏嘩啦,害怕的不知所措,隻是一個勁兒的哀求覃明。
覃明到底也不是個糊塗蛋,雖然時間地點身份信息都對的上,可是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有城府的人,演戲怎麼會演的如此逼真,而且自己在望遠鏡裏看到的女人穿著的雖然也是一身旗袍,但卻不是這種素色的格子布,而是邊緣處帶著刺繡的旗袍,而且個子比眼前的這個女人矮上的可不是一分半分。難道不是一個人?覃明在心裏開始敲起了鼓,要是抓錯了人,那這時間豈不是白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