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黑紗重新遮住臉龐,一個閃身便隱到暗處。
一個月後,是夜。
“你真的要走?這蠱毒的痛苦你真的願意承受?”雪楓月望著對麵的雪夢,手中的盒子都仿佛在發抖一般,“雪魘,你明明知道……”
“是,我知道,服下蠱藥後,我隻有二十年的壽命,而且每到月圓之夜還會深受蠱毒之苦。但雪楓月,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不可能一輩子做你的影子!”她頓了頓,似乎在為這來之不易的自由而感到激動,“請堡主賜藥。”
雪楓月緩緩的伸出手,藥盒便呈現在雪夢的眼中,雪魘接過藥盒,慢慢的打開盒子,看著那潔白的似透著寒氣的藥丸,臉上露出了笑容。她小心的拿起藥丸,不假思索的吞了下去。
“老堡主的遺願我已完成,請堡主珍重。”她跪下,行了一個禮後,便將腰間刻著暗主的腰牌放在地上。
雪楓月轉過身去,淡淡的說道“你走吧。”
雪夢起身,慢慢的消逝在黑夜之中,從今以後沒有魘主,沒有雪魘,隻有雪夢,隻有雪夢。
許久,雪楓月叫了聲“鬱雲”,又一個身影顯現,她冷漠的說“從今以後你便是暗主。”
“謝堡主。”一道男聲回答道。他拿起地上的腰牌,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找個人跟著雪魘,殺無赦!”雪楓月陰狠的聲音響起。
“堡主,這……”
“你敢違抗?”
“不敢,屬下遵旨。”
“每月十五日的那一天,便是最好的時機,伺機而動便是。退下吧。”
“是!”鬱雲說完便隱了身形。
雪魘,你以為我會讓你這麼輕鬆的離開,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雪楓月不由想起了五年前,父親即將要去世的時候對她說的那番話。
他說“月兒,你是女子的身份絕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五年前我答應過雪魘,十年後便讓她脫離雪堡,雖說她是我從小培育長大的,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旦她服下雪蠱丹,便不是雪堡的人。她武藝高強,一旦被他國利用,便會對我們造成威脅,你不可不防。”
“父親,雪魘雖走,但沒必要到殺她的地步不是嗎?她的為人雖不討喜,但絕對善惡分明,月兒相信她不會做對不起您和雪堡的事情的,畢竟您對她有救命之恩。”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救過她……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隻是想將她作為一枚保護你的棋子,但這枚棋子太不聽話,總是向往著什麼自由,自由,這樣的人寧可殺錯也絕不能放過!月兒,若你不懂狠毒,到時候受苦的便是你,你明白嗎?所以,雪魘留不得!”
父親的話還留在耳邊,雪楓月站在窗前,俯視著山下,眼中的陰霾卻是越來越深。
雪魘背著淡米色的包袱邁著步伐緩緩的下山。她頓了身形,望了望群星遍布的天,曾經她以為血腥的天空,第一次變得那麼澄清。
再也沒有雪魘了,再也不是雪楓月的影子和殺手,隻有雪夢,隻有渴望自由和夢想的雪夢!
樂晴黎府內。
“你在雪堡小心行事,若有她的消息第一時間稟報於我。”黑影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吩咐跪在他麵前的樂晴黎。
“閣主,屬下隻是不確定,真的有這麼個人嗎?我在雪堡呆了這麼久,都沒聽說過有這麼個人。”
“你無須多問,因她已下山,所以我要下山去尋她。若她回來,你告知我便是。”房間的燭火驀地暗了下去,等再次複燃時,隻剩下樂晴黎一人。
那道黑影飛速的下山,若隱若現。雪夢,你到底會在哪裏?
西幽國境內,太陽高高的掛在天際,照耀著眾人,同時也為一道人影增了不少明豔。隻見一道青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她背著包袱,時不時的看著周圍的小攤,臉上洋溢著幸福。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姑娘,來兩個包子吧。”店家熱情的吆喝著。雪夢看了看蒸籠,便徑直走向包子鋪,笑著說“老板,給我來兩個。”
“好嘞!”
接著,不斷的有人從她身邊跑過,不少人在撞到了她後,匆匆道歉,又急忙跑走。人群中還不斷有人說“快走。”“讓讓。”之類的。
“姑娘,給,你的包子。”店家將包子用油紙包好遞給了她。
“老板,你可知這些人要去何處?為何如此匆匆?”她將錢遞給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