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此時已落至地麵,後方的樂聲響起,她一揮血紅色的衣袖,玉足一個翻轉,便從那秋千上走入台中,開始了她豔麗而魅惑的舞蹈。
上官皺起眉,沒有看下麵的人,隻是搖晃著杯中的酒液,歎道“看來我該換個樂師彈琵琶了。”
“為何?”雪夢喝完一杯酒,剛倒滿一杯,便聽到他的話,微微有些詫異。
“太悲了,這是豔舞,怎能用這種曲調呢。”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答道。
“反正我和樓下的人都是俗人,聽不出來的。雲大公子你又何必精益求精?好歹也得給人一口飯吃不是。”她調笑道,隨即又喝完一杯酒。
“萬一遇到一個聽得懂的,還不得砸了場子?”他看著雪夢,也開起玩笑來。
“那個彈琵琶的怎的如此眼熟。”她望著樂師中的那抹倩影,說道“那不是純歌姑娘?看來她必是遇到傷心事了吧。”
“她遇不遇到傷心事與我無關,不過她要是壞了我的規矩那我可留不得她。”說完,他便朝芊媽招了招手,芊媽樂嗬嗬的小跑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爺,有何吩咐?”
“待會叫那個彈琵琶的收拾包袱走人。”他冷漠的吩咐道。
“是。”芊媽急忙走下去。
“你還真辭人家,也不怕純歌姑娘待會跟你鬧。”雪夢笑道。
“是她有錯在先,我又何必給她留顏麵。”他飲盡杯中酒,伸手拿起酒壺,裏麵卻已空了。他無奈扶額到“夢兒喝酒未免太快了些,酒是要品的。”
“我是俗人嘛,怎麼會懂得品酒呢?自然是好喝便多喝一些,難喝便少喝一些。雲暮,快叫人再送幾瓶來,我還要。”她微微嗔道。
聽她的語氣似有些撒嬌,雲暮才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隻見伊人麵色酡紅,眼神有些迷離,紅唇在酒的滋潤下晶瑩如水晶,她微微嘟嘴撒嬌要酒的模樣真像是鄰家女孩般可愛。
“不行不行,這酒雖好喝,但後勁不容小覷,你會醉的。”他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要求。
“哎呀,出來遊玩當然要隨性而為,你快拿酒給我,不然……不然……”她有些詞窮。
“不然怎樣?你看你都醉了,不能喝了,趕緊回房休息吧。”他的語氣中含著濃濃的寵溺。
“雲暮,沒事的,我酒量很好的,不要這麼小氣嘛!才喝了五瓶酒而已,還沒嚐到味呢。喝夠了才不枉此行嘛。”她憨憨的笑著說,手拍了拍後腦勺,仿佛要抵製那份暈乎暈乎的感覺似的。
“嗯,給你喝也可以,我有個要求。”他勾起唇,壞壞的說。
“什麼要求?”她看著他,眨了眨朦朧的雙眼。
“換個親切的稱呼,如果我滿意了,就給你喝,想喝多少喝多少。”他望著她紅紅的雙頰,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親切點的稱呼?”她撓了撓頭,嘴裏念念有詞道“雲暮……雲……雲哥哥……暮……”當她還在想其他稱呼的時候,上官微微有些激動的說“就雲哥哥了,乖,再叫一聲。”
“唔,雲哥哥,我要喝酒。”她咧開嘴,癡癡的笑著。
雲暮這才發現,原來她是有酒窩的,隻因平常的笑容淺嚐輒止,如今她那嬌憨的笑容,才是發自肺腑的,那甜甜的酒窩,才看的如此清晰,如此誘人。
他招過一旁的下人,令他們立即送來幾瓶好酒。
好酒一上桌,雪夢便迫不及待的對著壺嘴狂飲了起來,幾滴液體從她的嘴邊滑落,順著她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下,浸濕了她的衣領。
剛喝完第三瓶的時候,她終於支撐不住,撐在桌上睡著了,可那秀眉卻依舊緊皺。
“夢兒,夢兒。”上官雲暮看著喝醉的她,一臉的無奈,走下位子,將她抱起,放在了梅閣的軟榻上。
當他正想轉身離去時,雪夢一把抓住他,惡狠狠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置我於死地?為什麼!”
雲暮急忙轉過身,問道“誰要置你於死地?”
雪夢沒有回答,隻是揪著他的衣裳“堡主,我不要繼續留在雪堡,我不要當雪楓月的影子。我要自由!求您放我下山!求您!”說完,眼角邊竟流下了淚水。
上官雲暮握住她的手,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滿懷憐惜的看著她,她此時不像叱吒風雲的魘主,倒像是一件瓷器,一碰仿佛就會化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