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得了何病?”她望著正在為她診脈的大夫,沉聲問道。
“依老夫所見,姑娘並未得病。”大夫收回手,緩緩說道“隻是姑娘身子虛弱,多加休息便可,而且姑娘這幾日被調養的很好。”他提起筆正欲開方子,但筆卻被雪夢一把抓過。
“若是沒病,何必開方?”她緊蹙秀眉,“況且我本是習武之人,身子虛弱也不該要用這麼長時間來恢複。”
“姑娘,你小產後氣血不足,開些藥會好的更快一些。”大夫望著雪夢的氣勢,一時也有些膽戰,“習武之人也隻能補氣,但卻難以補血。不過姑娘這幾日被照顧的很好,再多休養幾天的話,便無大礙了。所以……”
大夫後麵的話雪夢已是聽不進了,她的腦袋裏隻有兩個字“小產”。
她呆滯的鬆開毛筆,下意識的撫向小腹,嘴裏喃喃道“孩子……”
她曾有個孩子,曾有個孩子……
“這孩子什麼時候沒得。”她看著那白衣老者,淡淡問道。
“啊?姑娘還不知道嗎?”看到她那淩厲的目光,老者隻能訕訕到“從姑娘的脈相看來,姑娘小產的日子大約是七八日前。”
七八日前!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般打入雪夢的腦海中。不久,她隨意的扔下銀子,便施展輕功快速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留下老者一人望著門口的方向,咂嘴到“現在的年輕人……”
雪夢無意識的一路狂奔,直至跑向一座山頭。她突然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向後扔去,隻見後麵的一道身影停止了步伐,那道身影不再追雪夢,而是再次回到那條水城的街上。
雪夢足尖輕點,不到片刻便到了那座山頂,山頂上有一條瀑布傾瀉而下,她靜靜的蹲在那道瀑布旁,雙手抱著膝蓋。
她小產了,七八日前小產了,七八日前……七八日前正是她蠱毒發作的時候,也就是說……也就是說她那將近一個月的孩子喪生在她的蠱毒之下……蠱毒……
她目光呆滯,毫無焦距,不知是在看山石,還是在看瀑布。
雪蠱,你奪去我的生命還不夠,還要奪去我為人母的資格!她像尊雕像一樣蹲在那裏,淚水從她眼角劃過,無聲無息。
“啊!”她站起身,朝天叫了一聲,她恨!恨天對她的不公!但蹲的實在太久,下一刻,她便摔倒在地,可她沒有站起來,隻有那萋萋芳草在無聲地承受她一滴又一滴的傷心淚。
“閣主!”看到上官拿著一包水晶糕走過,盛陽急忙跑到上官麵前。
“雪夢怎麼了?”他凝眉問道“我叫你跟在她身邊,她呢!”
“雪姑娘去了醫館後,便飛奔去了水莠山,屬下該死,被她發現了。”他垂下頭,語氣中盡是自責。
上官皺起劍眉,匆匆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回去上藥!”他話剛說完,便施展輕功,飛速趕至水莠山。
望著上官離去的身影,盛陽嘴裏一甜,生生吐出一口鮮血,他緊咬嘴唇,右手快速的摘下那片插在自己胸口的樹葉,點了穴道後,才回了雲翼閣。
“嘖嘖嘖,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雪夢嗎?”一襲紅衣,身形妖嬈的女子從樹後走出,她微勾唇角,雙眸有著攝人心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