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隨口說任何一個名字,可她偏偏隻愛這“林夕”兩字。她不想被他找到,便隻有一味的躲藏。或許有一天,他會忘了她,那她也就不用躲了。可為什麼想到他會忘記她時,她的心裏會隱隱泛著一抹酸楚。
是了,她還是有私心的,她想要他永遠記住他,永遠……可“永遠”這個詞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奢望了,她不忍心讓他活在追憶的日子裏。
或許,那句話是對的,“長痛不如短痛。”
“皇宮守衛森嚴,我一定會保護好林姐的!”柳睿承諾道“如果有人來抓姐姐,那我一定會拚死抵抗!”
“你叫我一聲姐姐,那你便要聽我的話。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遲早會分開的,又何必分早晚呢?回去之後,你要勤奮讀書,也好為你的哥哥們分擔一些。”她扔下那片樹葉,繼續說道“而我,注定隻能成為你身命裏的一個過客。”
聽到這裏,柳睿手心不禁打滑,一個不穩便落了下去,雪夢迅速的折下一根樹枝朝他擲了過去,那樹枝仿佛有靈性似的緩衝了一會兒柳睿掉下去的身形。他雖掉落在地,卻並無大礙。隻是他得內心卻莫名的有些孤寂。
“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她望著那輪明月,眼中浮現淡淡的哀愁,如果沒有雪蠱,她可以像櫻珞一樣愛上他,陪伴他,可偏偏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翌日,他們草草吃了點幹糧便又繼續趕路了,中午便走到了樊城的郊外。雖人煙稀少,可仍有幾處炊煙嫋嫋。
一位穿著素衣臉色恬靜的女子正在屋外淘米洗菜,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顯然是懷孕了。雪夢望著那個婦人,一時出了神,因為她眼前的婦人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時,那位年輕的女子也望向了雪夢,她友好的對著雪夢點了點頭,隨即緩步走向她,柔聲道“雪姑娘別來無恙。”
雪夢皺眉想了想,訝異的問“你是純歌?”她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子,不施粉黛,恬靜柔和,這便是做母親的改變麼?
純歌笑著點了點頭。
“有人替你贖身了嗎?”雪夢問道。
“嗯,是莫郎。”她甜蜜的一笑“雪姑娘屋裏坐會兒吧,到了吃飯的時辰了,還希望雪姑娘不要嫌棄這裏的粗茶淡飯。”
“那便打擾了。”她抿唇一笑,便帶著柳睿走進那間略微簡陋的房子。
“這位公子是?”純歌指著柳睿輕聲問道。
“他是我弟弟,柳睿。”
“原來是柳公子,柳公子一表人才,雪姑娘“為何上官公子沒有與姑娘同行?純歌還想多謝上官公子前些日子的照顧。”
“他有事。”雪夢簡單的答道,“這裏的環境很好,想必你過的很幸福,當初倒是我錯了。”
“雪姑娘說哪裏話。當初我也有些地方做的不合適。”她淺笑幾許,臉上盡是柔和“莫郎對我很好。”
雪夢和柳睿入了座後,純歌倒了兩碗白開水放在兩人麵前,“家裏沒什麼茶葉好招待兩位的,希望你們莫嫌棄。”
“娘子!我回來了!”一道男音傳來,而後便看到一位身穿粗布衣裳,背後背著書篋,手裏拎著一條鮮活鯉魚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一看到屋裏坐著的陌生人,尷尬道“小生魯莽,不知家中有客。”
“相公。”純歌抬步走到莫洋身旁,替他放下背上的書篋後,親昵的挽過莫洋的手臂,柔聲道“這就是我說的雪夢姑娘,上官公子有事未來,她旁邊的是柳睿公子,是雪姑娘的弟弟。”
隨即她又望向雪夢,介紹道“雪姑娘,這就是莫洋。”
莫洋朝著座位上的兩人行了禮,柳睿急忙攔住,“莫公子客氣了,我和姐姐受不起。”
“莫公子無需如此,我姐弟二人還要叨擾公子一頓午飯,公子這般大禮,實在是折煞我二人了。”雪夢淺笑道。
“是小生唐突了,娘子你就在這招呼二位,我這就去做飯。”他輕輕拍了拍純歌的手,踱步走了出去。
“莫公子身為男子,竟然能近庖廚,純歌姑娘的確是找了個得意郎君啊。隻是我很想知道你二人是如何再次相遇的?”雪夢問道。
“雪姑娘嚴重了,其實多虧了你和上官公子能讓我繼續留在雅居,才能讓莫郎找到我。”她摸了摸小腹,輕聲訴說著她們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