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中,西亭玥威嚴的坐在朝堂之上,一身金色帝服令他多了一分俊朗與帝王之氣。大殿的兩旁則是身穿不同官服的官員,左邊第一個,儼然是一身紫金官袍的上官雲暮。
這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傳到“宣西亭睿覲見!”
柳睿,不,現在改叫西亭睿了,同樣穿著一身金黃色龍袍,隻是龍爪上隻有四爪。他從容不迫,正步走到恢宏的大殿之中,掀起褲擺,跪在地上,朗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旁的司儀太監展開聖旨,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承上天眷顧,得尋先帝血脈,特封西亭睿為我西幽國十皇子,享皇子俸,因憫皇弟受苦多年,另賜黃金千兩,白銀萬兩,京都府邸一座,北海珊瑚百株,蓬萊夜明珠百顆,西域和田玉百枚……。”等到司儀讀完一連串的獎賞,殿內的眾人早已難以坐立,西亭睿一介獵夫,從未聽過如此多的獎賞,不覺一時愣在原處,連接旨都忘了。
“十皇子殿下,恭喜了,請接旨吧。”司儀將聖旨遞給西亭睿,臉上帶著些許諂媚之色。
西亭睿雙手微顫的接過聖旨,同時喊:“臣弟謝主隆恩!”
“皇弟快起,父皇在天有靈,冥冥中讓我們兄弟得以相認,這是舉國同慶的好日子。欽天監,看看十一月有什麼好日子。”他望向文官之中專管星運的官員。那官員翻了翻手中的冊子,恭敬的走到殿中央,道:“回陛下,十一月十八日適宜宴會,婚嫁,出行。”
“好,就是那天了。朕要舉行國宴,大宴群臣!另大赦天下,與民同樂!”所有大臣均是下跪,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小旅店中,一襲淺藍色水杉的女子裹著素襖,默默的在有些陳舊的店內一隅用餐,驀地,她那夾菜的手停在半空,一動不動,仿佛聽到了什麼消息令她難以置信!
“十皇子被找回,皇上龍心大悅,要舉行國宴呢!”
“可不是,而且我告訴你,不僅是十皇子,我家在宮裏當差那位還說皇上要在國宴當天,要為四皇子娶妃呢!”
“難怪見到四皇子府上張燈結彩的,原來是四皇子要去妃了。”那位說話的大漢豪飲了一口溫熱的酒,調侃道:“四皇子要是再不娶妻,我可就要懷疑他是否有斷袖之癖了。”
“呸呸呸!”酒店老板不悅的拍了下那大漢的肩膀,不滿道:“說話可得注意些,小心被官府的人聽到抓了你去,還連累了我!”他說完還朝四周望了望,才放心道:“四皇子可是我西幽國的翹楚,為人俊朗不凡,溫文爾雅,素有翩翩公子之美譽,多少大家閨秀做夢也想成為四王妃,皇上總要為其選一個門第相當,才華出眾,沉魚落雁的女子,才可與之相配嘛!”
“掌櫃的,這次你可說錯了,據說四皇妃並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隻是一介……”
雪夢聽到此,再也坐不住了,這個狹小的空間是如此的令她感到窒息,她將銀兩放在桌上,便拿上包袱,快速走了出去,以至於掌櫃隻感到麵前吹過一陣風,那桌上的客人便不見了,急的他趕忙叫來店小二,問道:“小二,那位客人呢?她付過賬了嗎?”
小二撓了撓頭,他走向桌子,看到桌上的銀錢,便急忙拿起來,呈給掌櫃的,歡喜道:“客人走了,錢放在桌上了,還多了呢!”
“真是怪了。”掌櫃喃喃道,繼而他便不再思考這個問題,繼續聽那些人的談話。
天陰沉沉的,家裏的女人都收了被子,呆在家裏,做著針線活,雪夢一個人茫然的在街上遊走,像個孤魂野鬼一般,腦中“大婚”,“四皇子”,“四皇妃”,這幾個詞不停地閃現,使她頭痛欲裂,她的理智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天又下雨可,淅淅瀝瀝的落在這個令她心碎的世界,雨水衝刷了塵土,卻衝刷不了她內心的焦躁。
“啊!”她仰天發泄這份煩躁的情感,卻於事無補,引得體內氣血逆流,可她卻無法顧及,河麵上不時地浮現層層漣漪,滿樹的黃葉流入水中,隨著水流向遠方。雪夢運氣內力,朝水中打去,水麵瞬間濺起千丈水花,更有一些無辜的魚蝦被打上了岸,而她,精疲力竭地坐在濕地上。
心,真的好累。雲,或許我們真的有緣無份,或許真的算我自作多情,或許我注定孤獨餘生!她如是想到。
嘴中傳來苦澀的味道,雨,竟是苦的?這是她昏厥之前的最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