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夢在古藤杯上倒上百草美酒,遞給上官雲暮,隨後才為自己滿上了一杯。
“好喝嗎?”她有些焦急的問道。
上官雲暮優雅的舉起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味道,隨後淺淺的飲了一口,他望著一旁迫切的雪夢,頗有些無奈道:“夢兒,酒是要品的。”
“嗬嗬,這話呀,我也和小夢說過。”醉娘笑著從托盤中取出翡翠瓶,放在了雪夢的桌上,並取出兩個冰靈剔透兩個翡翠杯,一看那成色,便知其年代久遠。
“小夢,醉娘的話可以不聽,夫家的話可不能不聽啊!”醉娘說完,便捂嘴偷笑起來。雪夢慍怒的看了眼醉娘,自顧自的一口喝下杯中的百草美酒。孩子氣的揚了揚酒杯,仿佛在說:“就不聽你的。”
上官雲暮笑著為她斟上百草美酒,對著醉娘說道:“夢兒喜歡怎樣喝就怎樣喝,不必改什麼。這些年,雲暮倒是要多謝醉娘對夢兒的照顧。”他倒了一杯遞給醉娘,自己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拿我的酒做人情,公子你真是不客氣。”醉娘嘴上雖這麼說,但仍舊接過接過上官手中的酒杯,眼中似乎蓄了淚水一般,晶瑩明麗。
“不曾喝過你們的喜酒,這就當你們的喜酒吧,我深知夢兒的不易,如今她能夠得到你這樣的人的守護,也算是苦盡甘來。”她笑著喝完杯中酒,隨即說道:“你們夫妻就好好培養感情吧,我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雪夢看著醉娘遠去的身影,不禁露出笑容:“醉娘一如既往的那麼好。”
“嗯,這血梨花釀成的梨花釀真是不錯。”上官雲暮趁著雪夢看醉娘的時候,倒了一杯梨花釀飲酌起來。
味道一如之前的青澀,卻隱隱有了醇美。他嘴角微勾,心裏已知這酒是雪夢親手釀的。
“這可是我從炎惔國千裏找來的血梨花,味道當然好了。”雪夢得意道。說罷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你還真是酒癡啊!偏偏隻會飲酒,不會品酒。”上官調侃道。
雪夢不滿的睨了一眼上官,賭氣般的喝盡了杯中的酒,酒水中漂浮著血紅色的血色梨花,妖冶的令人迷醉。
上官無奈的看著雪夢,用手拭去她唇邊的酒水,眼中的寵溺不言而喻。這一微妙的卻已做過千百遍的事情,仍舊令雪夢臉紅失神。
門口傳來嘈雜聲,打擾了這一溫馨浪漫的時刻。
上官不悅的望向門外,卻見到本該在簪花大會上的人出現在這個小小的酒館中。
妖豔的紅衣掃視了狹窄的醉軒閣,仿佛發現了目標似的,瀟灑的打開了白玉骨扇,徑自走到雪夢那一桌,在他的後麵,是一襲便裝的雪幽鬆。
雪夢氣惱的站起,剛想離開,卻聽到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
眾人不禁望向聲源處,隻見醉娘手中的托盤掉落,那碎裂聲正是酒瓶迸裂而發出的聲音。但更令人驚訝的是醉娘那一副驚訝的表情,她臉上的激動讓人覺得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
“醉娘,你怎麼了?”雪夢問道。她正欲走過去,卻被上官拉住衣角。
上官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雪夢抿了抿了唇,繼續安靜的坐在地上。
雪幽鬆先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醉娘,隨即眼中閃現一絲釋然,他淡淡的開口,聲音卻微微有些清冷。
“毓娘,多年不見,真是沒想到你竟會在這裏!”說完,他便轉向炎幽軾,淡道:“你也可以讓那些要找聖姑的人回來了。”
“你說什麼?”炎幽軾震驚的看向眼前這個眼中透露著滄桑,但容貌姣好的婦人,她竟是日宸教久尋不得的聖姑?!
“二十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冷淡。”醉娘苦笑了幾聲,她深知,他的溫柔全部給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早已離世。但即便是這樣,他也不願讓其他人分得一絲一毫,對他人,他愈加冷漠,對一個死人,他卻愈發深情。這難道不是一個諷刺嗎?
“嗬!”雪幽鬆冷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的性子。”
這是你的性子麼?醉娘在心中默問。
不知怎的,醉娘想起了一句話。
世上並沒有冷漠的人,隻是他的溫柔不是給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