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樂聲飄揚在上官的府邸,夜幕降臨,上官雲暮在笛聲中悠悠轉醒,下一刻,他便飛身上了屋頂。
白衣老者悠然的坐在屋頂上,白色的銀絲在寒風中飄起,仿佛灑下了無數霜華,而他仿佛沒有察覺到上官雲暮的靠近,依舊自顧自的在手中吹奏著飽含滄桑的玉笛。一顆顆帶著憂傷的音符從他的笛中飛出,渲染了漆黑的夜,感染著上官雲暮沉痛的心。
許久許久,他才落下最後一個音符,四周是可怕的寂靜。餘音繞梁,不絕於耳,上官雲暮此時跪在他的麵前,口中發出清冷的聲音:“見過師傅。”
白衣老者沒有回答,他撫著自己雪白的胡須,目光平淡的看著麵前的男子,手中的玉笛一個旋轉,輕輕的打在上官雲暮的額頭上,少頃,便紅了一片。
“值得嗎?”他口中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來。
“師傅也是勸我放下她嗎?”他毫無波瀾的眼眸抬起,望向麵前那個將自己撫養長大的人,苦澀道:“對不起,師傅,我辦不到。”
僅僅隻有這麼幾個字,卻是震驚了笑談生。他的外孫一向驕傲,第一次認輸卻是因為一個女子,該是說他癡情還是愚昧呢?天下女子千千萬萬,可他似乎在一棵樹上吊死了,還不願意讓別人來救他。
“對不起?辦不到?你哪裏是辦不到,你自己手中不是有一瓶忘憂水的嗎?”笑談生雲淡風輕的說道:“那還是你自己配置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放在何處?”
上官雲暮的臉色霎那間變得毫無血色,如玉的臉上顯得更加蒼白。
“師傅,我若是想放下的話,我早就喝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苦苦掙紮。”他苦笑道:“我這輩子都別想要戒下這種毒了。”
“雲暮,你清醒一點。師傅並不是想讓你放棄什麼,而是想讓你知道現在什麼是最重要的。”他充滿褶皺的手搭在上官雲暮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說:“那些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你,你難道任由他們在暗地裏做些小動作而無動於衷嗎?雲暮,你要知道自己的責任。”
“責任?師傅,你忘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四皇子嗎?慈民寺裏的那位也根本就不是我的母親。明明一切都與我無關,卻要我擔負一切的職責。外公,我真的累了。”上官雲暮坐在屋頂上,看著滿天繁星,眸中倒映著的似乎是某個人的身影。
他喊他外公,那表明他們之間不再是師徒,也不能談政事。
“那個女人真的有那麼好嗎?她不是都說了她是個奸細,她懦弱膽小,她貪圖榮華富貴嗎?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的想找到辦法去救她。”笑談生看著滿臉愁雲的上官雲暮,心疼道:“你就不能試著去接受這些事實嗎?”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事實,她騙得了所有人,可她卻騙不了我。我和她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是當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我們能夠走到天荒地老。外公,我喜歡那種和她在一起的感覺。”他垂下頭,自嘲道:“所以,不管她把自己醜化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在意,我知道,她不是那個樣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