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被貶為庶民,那麼也就算不得什麼皇叔,盡管血緣還在,但是炎青的存在已然是炎惔國皇室的一個恥辱。是以為了安撫民心,炎武被迫妥協,讓雪夢和炎幽軾擇日大婚,而自己則在大婚當日宣布退位詔書。
又是一襲紅色嫁衣,然雪夢卻沒有了第一次的那份喜悅和嬌羞,哪有女子二婚還開開心心的呢?可她答應了銀依,自己要竟可能的幸福一點,這樣對所有人來說才是樂於看到的。如是想著,她微微揚了唇角,雖然沒有酒窩,卻依舊如含苞待放一般惹人心動。
紅色的蓋頭蓋住了她淡然般的臉龐,喜娘攙扶著她一步一步的走上花轎,如尋常人家一樣,但又與其他人家不一樣,因為花轎抬進的地方是用黃金和鮮血建造出來的,勾心鬥角的皇宮深院。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這般奈何,又與和人說?
炎幽穿上紅色的喜袍,喜袍上用金線繡出了條五爪金龍,本就邪魅的人此番看來顯得有些尊貴霸氣。
她跨過火盆,喜娘扶著她將她帶到炎幽軾的麵前。當炎幽軾握上那隻素手時,突然覺得心中有了份堅定,而那份情愫卻是他也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
三叩首完了之後,印公公遞上了手中的詔書炎武坐在上首,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可那份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的兩邊自是坐著皇後和貴妃,隻不過從宣布那份詔書的那一刻起,他們便要在稱謂上加一個“太”字。
喜宴自是辦到很晚,與天同慶,與民同樂。炎武耐不住的打了和哈欠,炎幽軾見此,淡笑著對一旁的印公公道:“太上皇累了,你扶他回去休息吧,身子最重要。”
炎武皺了皺眉,滿滿的倦意頓時一掃而光,雖然不悅,但他也不能直接表現在臉上,他轉過頭對著孟落道:“愛妃,和朕一起回宮吧。”
孟落委婉的道:“皇上,畢竟是新皇登基,您走了,這裏總得有個人照看一下的,您說呢?”
“有皇後在這裏就好了,你隨朕回去吧。”他捏了捏孟落如凝脂般的肌膚,不舍的道。
“誒,太上皇怎麼現在還在說這種話呢?”不入炎武耳的聲音驀然的響起。
隻見一身墨綠色的男子端著酒杯來到炎武的麵前,笑著說:“太上皇還是早點改稱號比較好。畢竟一山不容二虎,一國又豈能有兩君呢?”炎武瞥了一眼來人,正欲發作的怒火頓時被他生生壓抑下去,炎武揚著臉,笑道:“原來是夜越小公子,怎麼不見你哥哥呢?”
“我哥哥他偶感風寒,想必是來到炎惔國他有些水土不服了吧。”夜越不羈的喝完杯中的酒,不雅的砸了砸嘴,調侃道:“這新皇的喜酒就是不錯,還挺好喝的。”
“嗬嗬。”炎武幹笑了兩聲,隨即麵露難色的說:“寡人年紀大了,熬不得夜,這就回去休息了。”
“哎呦,那太上皇可得注意身體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太上皇可要為了自己今後的生活好好謀劃謀劃了。”夜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和夜華一樣,夜越也有一張俊美的麵容,可他看起來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貪玩豪放。而夜華就像夜間開放的曇花,低調卻不失高貴。
“有勞夜越小公子費心了,寡人的身體寡人自己清楚的很。夜越小公子就多玩會兒吧,寡人就不奉陪了。”他佯裝和藹的笑了笑,便在印公公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炎武走後,夜越邪笑的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眼神中盡是玩味。
入夜,新皇炎幽軾一身紅袍跌跌撞撞的被人攙扶著走向自己的寢殿,一身的酒氣從大老遠就能聞的清清楚楚。
聽著喜婆的話,他用喜秤挑開了雪夢的蓋頭,並和雪夢和喝了合巹酒。喜婆和房間中的侍女終是滿意的掩嘴離去,在她們離開後,雪夢立即將口中的酒吐回酒杯,又重新拿了杯子倒了口茶漱口,這才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
炎幽軾雖知她懷有身孕不宜飲酒,但他的眉頭還是有些難看的皺了起來。
“你睡軟榻還是我睡軟榻?”雪夢淡然將身上紅色的喜袍脫下,裏麵仍舊一襲藍衫。她緩緩走到梳妝鏡前,用準備好的溫水清洗著臉上的妝容。人前,他們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人後他們隻是熟悉的陌生人。
“我還不至於這麼沒風度。”他走向衣櫃,從裏麵取出繡有鴛鴦的被套。戲水鴛鴦,這繡麵怎麼能夠可笑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