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被封印,九聖或傷或隱,天魔的一眾弟子,也隱姓埋名於世間。”
“你說,妖族與修真,究竟誰對誰錯?”
講完了這一切,白素貞一雙美目望著林達,輕輕問著。
“……”
林達沉默了一下,這才開口:“無所謂對錯,隻有勝負,若是當年妖族勝了,此刻妖族便是對的。”
聽了林達的話,白素貞默然,良久這才展顏一笑。
“這般說法,與她的話何其相似,果然……”
白素貞喃喃低語,林達卻聽得心頭疑惑頓生,再聯想起宇內九妖之一的白素貞,赦赦的名頭,為何對他如此關照?難道也是為了他身上的照妖鏡之秘?若是如此,那她的隱忍功夫可是相當厲害,遠超那些仙人,竟然直至此刻連照妖鏡三字都未曾提過。
“我隻是想問你,我們是對是錯,卻沒想到這個問題是白費了,你對人對事的看法,一直是這樣的,不看表象隻看本質,又或者說,是這般功利麼?”
白素貞猶有深意的望著林達,似乎是對他頗感興趣。
林達卻隻有默然不語,他自小便被紅玉教導,這世上無所謂對錯,無所謂正反,甚至無所謂真理與否,得勢的便是正義,失怕的就是邪惡,這世界的本質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正義這個詞,從來都不存於林達的記憶裏,對他來說,已經習慣了用紅玉教導的價值觀去看待一切。
這樣做是功利麼?
也許吧……
“為什麼一直這麼照顧我?幫我療毒,又告訴我這些事。”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必再遮遮掩掩,林達索性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不能說。”
白素貞笑而搖首。
“山魅一族打算介入那魔之子與修真之間的戰鬥麼?”
林達又問。
“也不能說。”
白素貞再度搖首。
“……那您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
“方斂眉糾集了數十碧落紅塵小輩,正在往這裏趕來。”
白素貞真的告訴了林達一個夠份量的消息。
“啊?”
林達一驚。
“莫慌,我倒是可以替你阻他一阻。”
白素貞笑而言道,隻見她輕抬手腕,自發髻上摘下一隻玉簪來,那玉簪是很稀有的黃玉製成,簪頭是飛鳥模樣,白素貞將這隻玉簪握在手心,閉目念了一句什麼口訣,這玉簪便騰空飛去,轉瞬便消失在青冥之中。
林達的視線隨著這枚玉簪向遠方望去,心中猜測著這東西能有什麼威力?
百裏外。
正有數十劍光在空中疾行,那些飛劍光彩各異,不過大多是靈器一品,可見這些修真實力非凡,領在先頭那個,足踏赤紅飛劍崩劫的,便是方斂眉了。
忽然,方斂眉腳下飛劍盤旋升空,驟然一停,將所有同門師弟都讓了過去。
見他這番舉動,那些同是碧落紅塵的弟子,也是紛紛停住飛劍,浮於空中,疑惑聲頓起。
“大師兄,怎麼了?”
“是啊,大師兄,怎麼突然停下了?”
方斂眉卻是足踏飛劍,仰頭望空,半響,才喃喃自語了一句:“有殺氣。”
“殺氣?”
幾個碧落紅塵弟子麵麵相覦,不知這殺氣從何而來,而且,無論敵人是誰,現在這裏集中了碧落紅塵這一輩的精英子弟,又會怕他?
“大師兄,你太過小心了。”
一個碧落紅塵弟子傲然一笑,正欲再說些什麼,然而天際忽然籠罩下來的那片陰雲,卻是讓他口中話語一滯,再轉頭望向天空。
那烏雜雜猶若陰雲一般的東西,又是什麼?
瞬息之間,那些東西接近了場中諸人,這時他們才看清,那竟然是一群飛鳥,這些飛鳥品種各異,鷹鶴雀鷂樣樣皆全,混雜其中的,甚至還有蜜蜂一樣的欽原,當然,欽原之小,在匆忙目這些人目不能見,之所以查覺到了欽原的存在,是因為某人被蟄的愕然一聲大叫,險些自飛劍上跌了下去。
欽原可是蟄樹樹枯的強大妖物呢。
鳥群之中,諸如欽原之類妖物尚有許多,撲天蓋地的壓了過來,一時間將這些碧落紅塵的精英子弟打得措不及防,有反應迅速的,卻是急忙擎出劍光或法寶光芒護體,這些東西雖然能阻得飛禽的襲擊,但若是將法寶使用出去,欲將這些鳥禽擊落,卻是力不能及,那些鳥兒竟然如同幻影一般,法寶飛劍不能傷。
一時間,諸碧落紅塵子弟被這些鳥兒們捉弄的焦頭爛額,時不時的有人自飛劍上跌落,幸好碧落紅塵家大業大,給子弟們常備的除了飛劍之外,尚有各種護體法器,有這些法器,自高空跌下也無摔死之憂。
這番混亂中,隻有方斂眉自始至終都是那麼從容。
先是崩劫劍化雷光守護周身,但那些鳥兒們的主要目標似乎便是他,因此他又先後祭出了雙刃劍與無遮劍,這才堪堪守住,應對著這般欺人的攻擊,方斂眉卻沒有反擊的意思,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
鳥群的攻擊持續了大約一刻左右,將碧落紅塵子弟們折騰得皮開肉綻之後,這才又聚於一處,在空中幻化出字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