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真話音未落,張繼常又覺視野中血芒乍現,這次竟是兩道!
“天罡五雷正心!破!破!”
張繼常撮口連喝,手中已經撒了九道符紙出去,也虧得他平日裏修行刻苦,一手九符之下,引來了天罡正心雷,此雷自九霄降下,是為天雷,一雷擊下,頓時將兩道血光擊飛。
在旁看著張繼常應對之法的顧遠山,雖然不恥張繼常的為人,但仍然不得不讚了一聲:“天師道專修符咒之法,果然有其精擅之處。”
不過,在張繼常來說,這天罡五雷正心法已經是他的極限,然而這一符剛剛祭出,擊飛了兩道血光,耳邊卻又響這樣的聲音。
“第三箭,張師兄。”
易真的聲音依舊從容,還帶著點連用靈器而引發的虛弱,不過,這聲音在張繼常聽來卻如同催命符一般!
這次是三道血光,迎麵而至,張繼常雖然及時摸出了符咒在手,卻發現救急用的九雷天罡符已在剛才用盡,此刻,又有何物可以應對這次的致命攻擊?可歎他天師劍尚未出手,修煉了二十載的九九玄功也未現威力,便要死在自己的輕忽大意上……,電光石火之間,張繼常麵上是絕望般的神色。
也就在這時,觀禮台上的張盈初豁然起身,背上長劍蠢蠢欲動,在旁的一位宗主卻是伸手一阻。
“張兄,不值,不必。”
幾字過,張盈初歎了口氣,明白他人勸阻是為何意,後輩弟子比試台上若是他這個前輩出手,不止壞了規矩更會惹得幾大仙派的責難,而且,那易真未必會下殺手,畢竟這是喜慶的日子。
這時,血光已至張繼常近前,張繼常麵若死灰,也就在這時,那三道血光忽然仰射而起,自張繼常麵上擦過,直射虛空。
果然如所有人的預料一般,丹霞開山的喜慶日子,姑射仙子不願沾染血氣。
“張師兄,承讓了。”
易真俏顏上隱有汗漬,連施烏木弓三次,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不過,她麵上的欣喜之色,卻是難以掩飾的,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與外人交手,也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壓倒性勝利,雖說其中有計謀的成份,但誰能說一個好的計謀不是勝利的必要條件呢?
張繼常木然站在那裏,成為一個失敗者,讓一個女修一鳴驚人,這與他心中的期待相距雲泥,失落頹廢與嫉妒在噬咬著他的心。
易真款款一禮,轉身便要縱劍離去,也就在這時,因為失敗而心中百味摻雜甚至有了幾分狂亂的張繼常,卻做出了極其衝動,也是出乎所有人預料的選擇。
“易真,莫走!我們重新來過!”
暴喝聲中,他背上所負天師劍驟然離鞘,鋒芒乍現,直擊已經轉身的易真背後,而這時易真還沒來得及反應,畢竟她修真經驗尚淺,與人交手的經驗也是太少,聽得背後風聲灌耳,雖然身上有三四種法器皆可化此危局,但麵對天師劍的鋒利,卻是一時間茫然相對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
身在觀禮台上的姑射仙子,見張繼常敗後再偷襲,不禁大怒,雖然身離比試台甚遠,但仙人之軀,元神已然大成,真是一念所至,萬物皆為所用,這時姑射仙子一念起,長袖拂動,便有在易真身後聚風成雨,一陣疾雨憑空而現,叮咚之聲乍響,頓時將張繼常的天師劍如同風卷殘葉般吹拂去了好遠。
而恰恰也在這時,張繼常身周,忽有驚虹一現,透體而過已將張繼常來了一個對穿,自後胸進從前心出,血光迸現時,張繼常仍然手掐劍訣,感覺到痛楚及身,這才訝然低首看自己胸前的傷口,口唇蠕動幾下,撲通倒地。
“繼常!”
張盈初見愛子受重創,急呼一聲,展身形以金光縱地法來至比試台上,手按張繼常額心,以九九玄功保其魂魄。
東席上見張繼常施手偷襲的蘇橫波與顧遠山,本是驚訝起身,卻已有姑射仙子出手將天師劍抵擋,再見有劍光將張繼常刺穿,頓時一愣,顧遠山隻是奇怪誰人出手這麼狠毒,而蘇橫波卻是已經有了另外的發現。
“金烏劍!”
蘇橫波恨恨自語,隨即一縱驪水風華,禦劍而行人已來到了比試台上,可惜此刻那殺了張繼常的劍光已然消逝無蹤。
這一番變故來得突然,一些修為尚淺的修真隻見到張繼常大喝了一聲,然後便是手中飛劍被擊飛,人也被劍光斬殺,見此情景,他們還以為是姑射仙子怒張繼常不守規矩,含恨出手才有這般結果,不禁一個個心中暗呼姑射仙子果然手辣,而修為精深的那些年長修真,心中卻是更加愕然,他們自然知道斬殺張繼常的劍光非是姑射仙子出手,那麼又是誰這般大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
那斬殺張繼常的劍光雖是來去無蹤,但此刻坐在主席的,可是有著四位仙人,他們雖是麵上顏色不動,但是心神所至,卻早已循著元氣軌跡,來至西側觀禮台上。
西側觀禮台坐著的都是一些才入門的少輩修真或者雜門小派,沒想到這裏竟然藏龍臥虎。
“林達,出來!”
站在比試台上的蘇橫波,環目一顧,俊俏容顏上滿是怨毒恨意,口中也是沉聲喝道。
聽到這個名字,驚魂初定的易真頓時愕然。
然而蘇橫波的挑畔卻是沒有人回應,蘇橫波等了一刻,便望向了碧落宗主金亦行。
見蘇橫波目光望來,金亦行向西方微微點頭,蘇橫波立即知其意,手中驪水風華劍光一展,已然臨到了西方觀禮台上,無形的壓力,頓時讓西方觀禮台上那些原本就修為不深的修真,悶得喘不過氣來,在這種逼迫下,蘇橫波期待著的人,終於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