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季菲心中大震:“這麼狠?”
不過這還真像闕摯蒼的作風,動不動就是誅全族。
喬任宵道:“那次的事件挺轟動的,估計隻要是在朝為官的官員,都知曉。”
李立也附聲道:“是的,閻大人因為此事,還曾向皇上……也就是那會的太子求過情,不過太子固執己見,聽不進別人的勸。”
“……”李凡赤紅著雙眼,不吱聲,情緒看起來有些失控。
蘇季菲掃了他一眼,狀似不解地又道:“既然是全家抄斬,那為何還留有活口?”
李立蹙眉,神情複雜地看向李凡:“這個就得問他了。”
霎時,李凡仰天大笑,笑容甚是悲慘,眼角泛出淚光。
蘇季菲和喬任宵、李立三人見狀,心裏不禁有些沉重。
這陰暗潮濕的牢房裏,似乎連空氣也一下子摻著幾分悲傷的氣息。
“李凡,你有話要說嗎?”半響過後,蘇季菲才啟唇問道。
李凡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蘇季菲這是想撬他的嘴,一步一步。
他仰頭,把淚光逼了回去後,才自嘲般地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否認。沒錯,我就是李凡。李培公是我爹,當年先皇病重,我爹奉命為其診脈。”
李凡低頭,像是陷入回憶裏,目光變得有幾分迷離,神情哀傷。
“其實按照我爹所開的藥方,再施以針灸之術,先皇的病情已經漸有起色。我記得那天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那天比今天冷多了,天空還飄著雪花。
早上我爹進宮給先皇治病,中午他回來的時候還高興的說,先皇終於可以下床了,雖然還需要別人攙扶,但總算也是一大進步。可是沒等多久,入夜後,宮裏就傳來先皇不停吐血,病情驟然加重的消息。
他們都說是因為我爹貪功,急功近利,所以給先皇加重了藥量,讓先皇的病表麵上看起來像是好了許多,實際上卻是回光返照。他們還說先皇本來還可以多活一些時日,結果被我爹這麼一弄,也活不成了。太子一怒之下,就把爹殺了。”
聲音一頓,李凡忽然整個人掙紮了起來,栓著他的鐵鏈在碰撞之下,發出劇烈的響聲。
李凡眼睛赤紅,呼喊道:“可是我爹沒有,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他貪功,他早就是太醫院之首了,這院使的位置哪還有機會落於旁人之手?我爹一生醉心醫術,對於名利,他從來不屑一顧,他們怎麼可能這樣冤枉他。”
蘇季菲凝視著他,淡淡蹙眉:“所以你覺得,你爹是被人陷害的?”
李凡堅聲道:“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他解釋的嗎?”
蘇季菲接著問道:“那你可有懷疑的對象?”
李凡忽然安靜了下來,眸過閃過一絲絕望:“……沒有。這三年來,我一直設法,想找出當年這件事的真相,可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
蘇季菲餘光瞥及李立一眼:“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和蘇季菲共事過,李立對蘇季菲的能力和為人都很佩服,因此知無不言道:“當時閻大人剛接掌廷尉府,先皇一出事,當今皇上就讓閻大人去查辦此事。那一天,先皇所享用的食物,確碰過的東西,甚至接觸過的人,我們都有盤查過,毫無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