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摯蒼到現在還記得,父皇臨死前瞪視自己時的血紅眼睛……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親兒子會殺自己一樣!
“這塊手帕的材料,還有繡法,隻有前朝才有,手帕是真是假,隻要稍作調查就能知道我是否有說謊。”闕摯弘淡定道。
闕摯蒼眼睛赤紅地瞪著他,咬牙切齒道:“那又怎麼樣?這手帕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你當年偷偷藏起來,今日故意拿出來作為誣蔑朕的證據。而且這事就算是朕所為,為何當年你不說出來,要等到現在?”
闕摯弘胡亂編了個謊:“那是因為這件事,也是最近才有人向我告密的。”
闕摯蒼咄咄逼人道:“那個人呢?叫他出來,朕要跟他當麵對質!”
闕摯弘情急之下,隻能說道:“我不知道,那人武功極高,把東西扔下後就走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他這句話裏麵,假話中摻著幾分真話,可信度倒也極高。
闕摯蒼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若有所思。
他在想,老四說的這個人會是誰?可是想了半天,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什麼高人,依朕看,這些全都是你的胡說八道!”闕摯蒼冷冷一笑。“老四啊老四,朕本想念在手足親情的份上,放你一馬,沒想到你不僅不懂得感恩,還如此的狼子野心,實在可惡!”
闕摯蒼指著闕摯弘,對著闕摯弘的一幹手下喝道:“讓朕來告訴你們,你們這個所謂‘賢王’的真麵目!他不禁勾引朕的皇後,毒殺朕的皇兒,甚至還想下藥毒害自己的親生父親!當年先帝彌留之際,曾因為所服食的藥湯被人動了手腳,而致使病情加重,驟然離世!而命人在李培公熬好的藥裏做手腳的人,便是他——闕摯弘!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你這是妖言惑眾!子虛烏有!”闕摯弘氣得臉都綠了,指著他罵回去。“當年父皇去世之前,便有了廢太子,重立新儲君的打算!而眾皇子中,父皇最屬意的人便是我!這事母後也是知道,她可以為我作證!……既然父皇都想把皇位傳位於我,我為何還要去加害於他?”
闕摯蒼冷哼道:“這麼大的事,朕為何一點都不知情?”
闕摯弘怒瞪著他:“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
闕摯蒼嗤之以鼻:“這不是一眼便能看穿的事情嗎?”
闕摯弘氣不過,回頭軟聲哀求太後:“母後,你倒是說句話啊。”
太後全身哆嗦不已,雙目一片血紅地瞪著他們,半晌過後,才慢慢從嘴裏吐出幾個字:“孽子,你們這兩個不肖的孽子……”
她聲音赫然一停,頓時噴出大口的鮮血。
闕摯蒼和闕摯弘被嚇了好大一跳,連忙伸手去接住她搖搖晃晃的身體。
“母後,你怎麼樣了?”闕摯弘一擔擔憂地看著她。
闕摯蒼對太後心有芥蒂,關心的話,到了嘴巴卻遲遲說不出口。
太後奮力推開他們,聲音虛弱但語氣淩厲道:“滾開!哀家沒有你們這樣的兒子!滾——”
太後情緒太過激動,這句話吼完,又嘔出一大口鮮血,兩眼一翻,眼看著就要撐不住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