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雨水化作了條條絲線,雨夜下此時一片腥風殘血,詭異而又朦朧。
“韓道卿,你竟敢為這逆種妖女背叛人族?”
黑色鬥篷男子的眼睛幽藍,仿佛一方世界,在他眼中不斷的衍變,時而山洪暴發,時而火山噴湧,時而雷電雲雨,就是這雙眼睛此刻卻冷電一樣的盯著他。
鬥篷男子的身後更是杵著九隻神級食塚人魔,骨尾甩動,似如巨蟒遊動,抽打的四周山脈山石崩塌,莫大聲勢使得天色大變。
韓道卿的手臂鮮血流了下來,沿著劍尖,還來不及滴下卻早已和雨水纏綿在了一塊。
麵對黑衣鬥篷人的質問,他沒回應。
韓道卿也懶得回答什麼,嘴角的那絲笑意分明淒涼,任憑雨水淋在了身上,他的發絲早已淩亂,身上青衣更是血跡斑駁,但是身子卻恒古就存在的雕像一樣,傲然而立,隻是他看遠方時眼神所未有的溫柔。
夜雨下的女子目光對望過來,她的眼角含笑。
最後的一眼對視,有著無限眷戀。
“我這世輕舞隻為君……”白裳如狐仙似的女子,在雨夜中舞動了起來,她用盡了所有的氣力,榨幹了體內的生機。
女子輕舞,她說從此後姓‘君’。
舞如人生,不管前生今世,她隻為他韓道卿一人獨舞。
君輕舞!
“哈哈哈哈!裂天人皇,你為了《千劫變》秘籍,竟然聯手食塚人魔陷害我,居然還有臉說我背叛人族?”韓道卿看著白裳女子死去,一臉淒涼,他深情的凝望,看著那閉眼沉睡中的女子,女子顏色依然卻像被血雨帶走了生機。
他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僅這一下,眼中已是遍布濕氣。
韓道卿輕輕的吻了下去,仿佛要留住女子的最後一縷熱氣,生機逐漸的冰冷,唇角卻還有淡淡的芬香:“輕舞,等我!再等一下,你別先走,我怕前麵的路太黑,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怕孤獨。”
“韓道卿,你如果棄劍投降,我還能留你性命。”黑衣鬥篷人清冷道。
“閉嘴!”韓道卿的聲音很輕,甚至像在呢喃,可落在旁人耳中卻如洞穿金石:“不就是為了《千劫變》功法?你處心積慮亡我之心不死,甚至不惜勾結食塚人魔,害死輕舞?哈哈哈哈!裂天人皇,可惜,你不配啊!沒有太古血脈,你根本就修煉不了千劫變……”
他臉色從猙獰中回歸平靜,一滴淚痕,悄無聲息的順著臉頰劃過嘴唇。
那是鹹鹹的味道,淚水的鹹味或許就叫做愛。
青絲纏雪,怎敵你眉間的那抹朱砂。
壁痕殘脂,琴瑟流音我隻為君輕舞……
“輕舞,輕舞!”韓道卿猛的清醒,他心痛如刀絞。
“啊卿你怎麼了?”林墨魚用胳膊肘子,輕推了下他,看韓道卿的臉色蒼白,不由的壓低聲音關心問道:“難道上次演武封靈時受的傷還沒有好?”
“演武封靈,重生?”韓道卿一臉呆迷。
韓道卿被打斷了回憶,看著四周熟悉的場景,他的心靈悸動,自己難不成是重生了嗎?一夢紅塵,居然回到了十年前,這是他十六歲的時候,居然還是離考核封厄靈師前七天的時候。
他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痛感讓他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封靈台上,身穿紫羅蘭顏色長袍的紫萱靈師,正在傳授封靈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