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歌轉過頭,一個白衣院生正在用鼻孔看著自己。
是的,是鼻孔。
從葉長歌的角度來看,這位師兄的鼻孔真的很大,大到自己幾乎看不到他的臉……
不對啊,這個人貌似就是前天早上見過的除雲驕之外另一名跟隨樊昊前往狼牙山的白袍院生……他的鼻孔,貌似沒這麼大吧?
那麼隻可能是角度問題了。
雖然不知他是出於什麼心理擺出這麼個其實絲毫沒有那種高傲之感的造型,抱著不讓師兄繼續保持這麼個醜陋且看上去就累得要命的姿勢,葉長歌好心低聲提醒道:
“師兄,鼻毛露出來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結果與人的出發點相悖,最後好心辦成壞事的案例,實在太多了。
當這個白衣院生帶著兩三個居於身側的白衣院生出現時,場間一下子靜了下來。
現在的書院食堂,黑袍院生幾乎不會在這裏用餐,白袍院生的下課時間又比較晚,所以當下在食堂裏的,全都是灰袍新生。
他們一下便認出為首一人,是前天帶領隊伍的兩位白衣院生之一,白衣一屆裏唯三達到醒脈境界的精英,甄修謹。
眼見其出言夾槍帶棒,不明就裏的他們第一時間靜了下來,整個食堂落針可聞。
結果就是,葉長歌悲劇了。
原本為了一定程度上照拂師兄的顏麵,他的這句話聲音很低。
如今,卻是整個食堂的人幾乎都聽到了他的話。
“……你,很好……”甄修謹終於把下巴放下,細長的眼睛打量著葉長歌。這位師兄尖嘴猴腮,眉眼細長,本來就顯得相當刻薄的臉,此刻配合著鐵青的臉色,更讓人望而生畏。
“想不到跟雲驕那個眼高於頂的家夥不對路的後輩,竟然是你這麼個目無尊長,卻又沒幾分膽色的家夥,也是無趣至極。”
葉長歌轉頭看向張繁:“這位師兄和雲驕不對頭?”
張繁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貌似……有點不大對路。”
“哦,這樣啊……”葉長歌點點頭,然後一臉無奈地看向甄修謹:“師兄,雲驕師兄我也打不過,他不過是不屑於跟我多做計較而已、你想借著踩我來顯得高出雲驕師兄一頭,似乎也不會有什麼作用啊。”
“……”
甄修謹眯起眼,抬起頭。
上次敢這麼對自己冷嘲熱諷的院生,是誰呢?
反正過去的算在一起,除去雲驕那個眼睛長在腦袋頂上的家夥,敢這樣做的人,基本都自動退出書院了吧?
突然又想起先前葉長歌說的話,甄修謹趕緊把頭放平,看著麵前這張愈發討厭的臉,寒聲道:
“現在的後輩果然欠些禮數管教……雖說書院本身的管理風格便是比較自由,不過有些原則性的東西,身為師兄我還是得代師指正一下……這個月末,我們白衣院生會跟你們這些新生來一次指導戰……”
“到時候,希望葉師弟不要讓師兄我失望呢……”
葉長歌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師兄你真是太客氣了……”
“哼!”
甄修謹一甩袍袖,帶著幾名隨從轉身離開。
葉長歌奇道:“咦,這些師兄怎麼都一個脾性,跟我說過話之後,飯都不吃了……”
“……”除去實力和知識,新生們對於這個同屆生第一人的惡劣性格,也是有了初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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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很嚴峻啊……”
書院後山林中一片空曠地,環境幽靜,人跡罕至。
葉長歌抱臂倚樹,神情嚴肅。
“是啊……我一直覺得你跟人說話的語氣風格,從來都不是為了解決問題……”徐冬晴坐在地上無聊地擺動著小腳,吐槽道:“現在惹上一個醒脈境的師兄,看你月末該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