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晴略微向後縮了一些,眨巴眨巴眼睛道:“什麼事?是忘了去看望下張繁嗎?”
葉長歌笑眯眯地搖搖頭:“不是哦!張繁那小子把自己元氣用盡,又受到秘法反噬,每個三兩天不可能醒來呢!”
徐冬晴的神色更加警惕了,怯怯地道:“你平日吃的藥材在客棧裏還有存貨。就算不夠的話,現在不才剛進城嗎?再買就好了啊!”
葉長歌斜向上仰起頭,看著明媚的陽光,微微歎了口氣,語帶憂傷地道:“唉,咱們相處也有月餘,卻還是沒能培養出多少默契了啊。”
徐冬晴更覺得莫名其妙了,就這麼微側著腦袋盯著葉長歌看。
葉長歌負手冷然道:“我方才兩招擊敗林寂,劍招是否瀟灑?”
“瀟灑。”
“我將他擊倒在地,劍鋒指頸,笑問師兄得勝與否,是否顯得氣質出塵?”
“出塵。”
“我得勝後帶你飄然遠走,是否風采獨彰?”
“獨彰。”
葉長歌瞪大了眼睛,用最不可思議的口氣問道:“既然如此,為何我沒聽見你主動誇讚我隻言片語呢?”
“……”徐冬晴疑惑道:“一場築基境之間的戰鬥,又有什麼值得特別點明誇讚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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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裏,徐冬晴捧著一碗黑乎乎、熱騰騰的湯藥,一邊跟來往的小二夥計打著招呼,一邊向居住房間走去。
推開門,還沒喝藥的葉長歌臉色比藥色還難看。
“藥煎好了。”徐冬晴小心翼翼地把藥碗放在桌上,然後討好地笑了下。
“嗯……”葉長歌愛答不理地應了一聲,端起藥碗,猛地瞪大眼睛,一口將藥灌進了嘴裏。
“唔……”葉長歌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臉頰鼓得像個球一樣;
仰起脖子,狠狠地拍了兩下大腿,帶著極端猙獰扭曲的表情,將那口湯藥咽了下去。
“噗……”徐冬晴也捂住了自己的嘴:每次她看葉長歌喝他後改進的比原先難喝了無數倍的新方湯藥,都情不自禁地想笑出聲。
但是今天不同往日,她剛剛才把自己目前的衣食父母給得罪狠了,所以她需要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啊!
葉長歌放下湯碗,用布帕擦擦嘴唇和手。老神在在地眯起眼睛,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子。
徐冬晴躡手躡腳地繞到葉長歌背後,輕輕地把手放在葉長歌的肩上揉捏起來。
一雙小手軟若無骨,偏偏力道和節奏都頗佳,讓人十分受用。
葉長歌輕輕地哼了一聲,半睜開眼睛懶洋洋地道:
“你這門手藝倒還不錯啊!”
徐冬晴吐吐舌頭笑道:“嘿嘿……以前伺候老太君的時候練的,還可以吧?”
“嗯……”葉長歌耷拉一下眼皮道:“那就勉強原諒今天你沒有眼力的行為吧……”
“……謝謝公子寬恕……”
葉長歌抬起頭,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不太服氣吧?你說築基境的戰鬥沒什麼可看的?”
“你呀,還是沒擺清自己的位置啊……”
“這裏畢竟不是修行界,無論什麼境界的戰鬥,你所要看得都不是所謂的術法技巧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裏是書院,是大平最高水平的修行地。在這裏能嶄露頭角的人,沒有一個身後是純白如紙的。”
“就譬如跟咱們關係最為密切的張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