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姓漢子見狀,才滿意地道:“這就對了。不過話說回來,其實這件事本來也就不上是什麼秘密了,說給你們聽也無妨。”
“咱們郡城再往西北方向去,便是血月沙海。那裏本來有的,除去無邊無際的黃沙,也就是最堅忍狡猾的野獸、和最凶殘貪婪的沙盜。總之那裏幾乎沒有任何對於生命友好的動西,是真真正正的不毛之地。”
然而就在兩個多月前,沙海中出現了一棵據說高大得有些嚇人的樹,一顆即便資曆最老見識最廣的老向導都完全無法辨認其種類的大樹。以那棵樹為中心,那一片的沙海都轉化為一處小小綠洲……”講到這裏,張姓漢子唏噓道:“那是何等手段才能造就的奇跡?說真的要不是我完全無法拋開公務隨便動身,我也真的很想去沙海中見識一番。”
少年的眼中似乎有火苗升起,他這個年紀的少男少女,哪個不對冒險有著不一樣的清結?
“隻可惜,除去職位所限之外,這個事情本身也沒那麼簡單……”張姓男子歎息道:“這幾日開始,上頭就在研究和其他勢力關於那處綠洲的駐守權分配的事宜,似乎到現在還沒能完全限定。不過目前那片地方也被鎮西軍的一些骨幹和其他大勢力的武者所把守著,等閑之人根本無法靠近得了那個區域。”
張姓男子的說話聲音很低,也隻有這一桌的人才能聽見。如果不是身份所限,他真想直接告訴其他桌的行者打扮的人,他們此刻再怎麼忙碌奔波,也不過撈得一場空,實在沒什麼必要。
小宋奇道:“照理來說,這件事情,似乎發現已經有兩月有餘了,為何這兩日才突然加緊研究占領權的分配事宜呢?”
張姓男子看向他,目光中滿含驚訝與讚許之情道:“不錯啊,你今日腦子有些意外的好使啊。這個問題是問到點子上了……”
說到這兒,張姓漢子將聲音壓得更低道:“為什麼兩個月沒解決的事兒近幾日突然加緊研究?因為有多份情報表明,西邊大元王朝的手,似乎也伸了過來,想從這灘渾水中撈出點什麼……”
不要說宋姓少年了,就是其他三名守城兵也是驚訝已極。大元王朝和大平王朝毗鄰千年,兩地既不交惡也不溝通,就像一對低頭不見抬頭見、見了也當看不見的冷臉兒鄰居一般,從來都是各過各的日子。這血月沙海中發生的到底是怎樣程度的事情,讓他們不惜把手伸過界?
“不過說到底,這些就都不是需要咱們操心的問題了……”張姓男子見小二上菜,立刻抓起筷子大快朵頤,含糊不清地道:“踏踏實實地把自己該做的都做好,喝起酒吃起肉來都格外的香。咱們這些人又能顧得了多少東西?這個事兒該繼續就繼續,該停就更好,既然改變不了,就放寬了心好好幹就行。除了老何這懶骨頭之外,你們仨好好幹都能往更裏麵的地方混。別這個年紀就暮氣沉沉地抱怨這抱怨那……”
看著嘮嘮叨叨的隊長,少年人的心底忽然有種莫名的情緒滋生。他習慣性地抬手撩了撩左邊的劉海,然後夾起一大片牛肉就囫圇地嚼了起來,眼珠子和舌頭一道轉動,腦子和胃同時開始消化起一些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