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內場入口的薄紗,一圈鐵欄將觀眾區與中心平台分割開來。前數排都是依次升高的木質座椅。木質座椅頂端,則有兩排的檀木椅子。位置間的空隙也是頗大,看起來坐上去就定能相當的舒適。而這兩排椅子後麵,又有一圈木欄杆,欄杆後麵則是一個又一個門口罩有薄紗的單間。裏麵都備有茶點香爐,甚至還有婢女隨侍。
這便是鳳儀閣拍賣會場的最高規格的特席。
能坐進這裏的人,其身份和影響力,都遠非常人所能想象到的。
“唔……雷霆之氣,甄家在左邊那一間……榮枯一念,河東廖家也來了。這麼遠的道,估計也是從朝廷那兒劃到了一杯羹……唉呀呀,我嗅到了什麼?真我不動意,大人物啊……難不成是傳說中那位好武成癡的小皇叔?太有意思了……”
剛剛在一間雅室中落座的葉長歌揮手遣開婢女,用力地皺了皺鼻子,如果犯神經一般地自言自語。
烏雲子卻是大感訝異。他們進入此間的一刹那,其餘幾個雅間之中就傳來了數道探知元識。以他的實力境界,自然不可能讓這些人查探出什麼東西。而元氣掩蓋能力強悍到連自己都難以覺察的葉長歌,自然也不必說。
令他驚訝的是,葉長歌居然能在眨眼間的功夫裏,就解析出了所有這些道元識得具體特性。更加難得的是,他還據此分析出了這些元識分別所屬何方勢力高手所持。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即便是強大的元修亦是如此。葉長歌如今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除去修行之外,在術法知識方麵也是相當廣博。而如今這一幕,說明此人對於這個凡俗勢力王朝的了解已是細微到極致。
烏雲子不由得再一次對這個滿臉孩子氣微笑的少年產生了一分懼意。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最能投入的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能爆發出多強的能量。
這個少年沉寂積蓄如此之久,當他真正覺得自己能夠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時候,他又能散發出怎樣耀眼的光芒呢?
這自然不是烏雲子想要考慮的問題。他打從心底是巴不得葉長歌意外早早隕落。不過這個少年此刻的表現確實是讓他心底生出數分寒意。他不由得岔開話題道:
“話說公子你一路易容至此,無非也就是想求得一個行事低調。為何剛剛又將龍血易髓丸……”
說到這裏,即便心誌深沉如烏雲子,語氣也難以避免地出現了一瞬間的不自然……
實在太過肉痛了啊……
“……交給這裏的丹藥鑒定師來進行鑒定呢?”
葉長歌輕輕地揉了揉帶久了麵皮因而有些不適的臉龐,滿不在乎地道:“反正一會兒如果當真有好東西出現的話,我肯定會出手搶奪,到那個時候想低調也沒法低調得下來……那麼倒不如這個時候高調些,還能讓不少人有所顧忌,免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烏雲子微笑拊掌道:“公子果然深謀遠慮,心思細膩,遠非小人所能及。”
葉長歌淡淡一笑。像這種/馬屁,就要麵子上坦然接受,心裏頭微微竊喜,骨子裏卻全然不能當成一回事。
任爾左右狂拍,我自巋然不動。
不過他們隻在音色上略作處理、內容和音量卻全然不加掩飾的對話,落在其餘幾間的耳中,就沒法讓他們這般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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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原以為又是哪方不出世的人傑。想不到也不過是這般狂妄自大之徒。枉本少浪費精力對其有所關注……”
即便真正浪費精力與元識的是自己,老陳也沒有任何不快或其餘種類的異樣情緒。
他身為一個外姓人士,當年如同死狗一樣被廖家當代家主自街邊撿回府中,還得以習得廖家的獨門功法《枯榮心念》,說是恩同再造也不為過。
所以即便心知自己這位小主子眼高手低、心胸狹隘的個性,老陳也是用他那有如一杯溫吞水的平厚聲音應道:
“那個年輕人的心誌如何暫且不論。他的能力確實是頗有幾分古怪。小老兒和隔壁間幾位的試探全部被他規避並解析出了來源,這個事實卻是值得我們警惕啊……尤其不知他到底代表了誰的意誌的時候……”
廖非池不耐地擺擺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不必過多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變數,畢竟真正對咱們有威脅性的競爭對手還有不少。等會兒起拍的時候幫我多留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