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從那天張氏說要把衛宜宓送到廟裏去出家,且又給衛宗鏞納了幾房小妾,國媽媽就覺得包氏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又何況何紫雲是個不安分的,眼看著就要取包氏而代之。
國媽媽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就忍不住勸包氏提早下手,免得到後來受製於人。
在國媽媽心裏,大戶人家過日子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可沒有相安無事這一說。
這些話她們兩個本是在屋子裏秘密說的,誰想到竟然外頭有人偷聽了去。
那水紅是國媽媽的幹女兒,很會小意殷勤,平時就在包氏跟前伺候,那一日國媽媽跟包氏說這話的時候,就叫她在外頭望風。
如今張氏能把水紅給單獨叫出來,可見已經走漏了風聲。
“老太太!老爺!”國媽媽的嗓門本就高,如此情急之下喊出來,連院子裏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老奴當時是昏了頭才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我真的是罪該萬死。可屬實講,老奴雖然如此悖逆,但夫人卻一片孝心,執意不肯做這樣的事。”國媽媽跪直了身子說:“求老太太和老爺明鑒!夫人一心為了衛家,她不會害老太太的。”
說著抬手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左右開工,甚是響亮。
“國媽媽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但也是因為護主心切,我當時就已經訓斥了她,她也很快就反省了。”包氏跪在地上道:“兒媳嫁進衛家近三十年,的確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但卻萬萬不會做出這等悖逆滅倫的事來,婆婆您是知道的。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我當然也盼著這個家好,又怎麼會害自己的婆婆呢?”
“老爺,這件事你怎麼看?”張氏壓根兒就不搭理包氏,把臉轉過去看著衛宗鏞問道。
衛宗鏞看了看自己的生母,又看了看自己的發妻,一籌莫展。
每當遇到這些讓人頭疼的事,他就變成了一個擺設,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明心,你接著往下問吧。”張氏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她這個兒子活到老也就是個草包飯桶,什麼也指望不上。
“國媽媽,你先停一停,如今就是掌一千個嘴巴,當初的話也是覆水難收了。何姨娘,最近這半個月來你一直跟著太夫人住,”明心不再盤問包氏和國媽媽,而是突然把問題拋向了何紫雲:“很多時候老太太的藥都是你親手拿的,你敢說你沒在上麵動手腳嗎?和夫人大小姐相比,你的機會更多。”
“我沒有!我不敢!”何紫雲急急說道:“何況太夫人對我這麼好,我為什麼要害她老人家?說句大不敬的實話,在這府裏我還要多仰仗老太太的照拂,哪裏有自毀靠山的道理?”
張太夫人對何紫雲青眼有加,這一點府裏人都是清楚的,一同被選進來的四個準姨娘,隻有她一個人跟著張太夫人住,其他的三個都靠後,所以說她謀害張氏可能性是極低的。
“你這麼說的確有道理,可是有人向老太太告密說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老爺的。”明心打斷何紫雲的話:“如果這是真的,你有沒有可能謀害老太太從而不讓你的醜事被公之於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