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雲密布下,天色不辨晝夜。
陳福在禁宮一處隱蔽的屋子裏等著孫茗茗,屋子裏燒著一盆炭,微微有些嗆。
孫茗茗進來的時候,陳福已經等了好久了,但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圓臉上依舊一團和氣,兩隻象眼微微彎著,親切裏透著精明。
“陳公公久等了,我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孫茗茗一臉欠然,隻要是三皇子身邊的人,她一律客氣有加。在做小伏低這一點上,孫茗茗做得的確不錯。
“孫姑娘這麼說可折煞老奴了,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您親自冒雪前來,這份情誼可真叫人動容。”陳福說得情真意切,絲毫不顯得做作。
讓孫茗茗聽了心裏十分受用,陳福口中說的情意所指的是什麼,孫茗茗心知肚明。
“陳公公,長話短說吧!”孫茗茗抖了抖身上的雪說:“您打算怎麼辦?”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可不能做了螳螂啊!”陳福慈眉善目地說著陰謀詭計:“牽一發而動全身,三皇子說了,他隻想做最後收口的那個人。”
“這個我當然清楚,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如今已經有一個螳螂了。”孫茗茗微微一笑把自己去見徐知惜事情說了。
“徐貴妃雖然精明,可惜有個蠢侄女,”陳福也笑了:“他們大可以去折騰,咱們適當的通風報信就是,現在最要緊的還不是這個。若是這麼一件事兒就能把所有人都打垮,那也太簡單了。我最近又踅摸著兩樁好生意,保證穩賺。”
孫茗茗聽了也很感興趣,忙問道:“不知這次又是什麼生意?”
“上次那些破布生意把二皇子給收拾了,如今內務府管事的都換上了咱們的人,”陳福說起這些事的時候,眼中精光四射,顯然很是得意:“這後宮裏每日的菜蔬米麵是最要緊的,不知您府上做這生意如何?”
“我們家是不是專做這個的,可要做起來也沒什麼難。”孫茗茗一笑說道:“不管是大家還是小家,誰管著錢袋子誰就說了算。”
“孫姑娘可真通透,”陳福說著舒了舒大拇指表示讚賞:“咱們三皇子要根基沒根基,要靠山沒靠山,若是自己也不發憤圖強,又怎麼能脫穎而出呢?”
之前內務府那些積壓的布匹被偷著賣出,其實是陳福設計的圈套。
他知道二皇子的總管太監空有一身蠻力,沒什麼腦子,平時又張揚慣了,因此假意給他出了個來錢的道兒。
誰想這傻狗一戳就上牆了,張平原本是不敢的,但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了。
這中間有個特別關鍵的人物,就是原內務府的副總管莊文。
如果沒有他,張平不可能承認與陳福勾結,從而讓三皇子蒙冤。
到後來,他又反了水,把二皇子裝了進去。
當然這莊文也沒落得好下場,可他卻心甘情願。
究其原因,一是因為專門有把柄落在陳福手裏,二是因為他在進宮之前是生育過的,有個兒子如今已經十七歲了,因為失手打死了人,被關進了監獄。
這莊文是罪人出身,但因為人機靈在後宮裏混的還不錯。
陳福知道他的底細,於是向他許諾,把他兒子從大牢裏救出來,並且給予他家人若幹好處,讓他幫忙把這件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