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恕慢慢睜開眼睛,一頓大酒喝的他頭暈目眩喉嚨幹渴,他爬起身來找水喝,卻見胡遊笑眯眯的遞過來一大碗涼茶。崔恕現在是一門心思的想喝水,其他的啥也不顧得了,他接過大碗咕咚咚喝了個痛快。清涼的茶水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崔恕一摸口袋不禁嚇得一頭冷汗。
“賢,賢弟,可看見哥哥口袋裏的信?”
“嗯,看見啦,不見看見啦還拆開看了。”
“什麼!你你你,你太大膽了。那可是我家王爺給安化王爺的私信,你怎麼有這麼大的膽量。你到底是什麼人?”
“哈哈哈,崔哥還是和從前一樣精明。崔哥,你家王爺給安化王的不是私信吧,我怎麼覺得像是再商議謀反呀?”
崔恕聽得此話亡魂皆冒,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別的不用說他一家老小的腦袋怕是保不住了。崔恕猛地蹦了起來,抽出腰間短刀,還麼等他有進一步的動作,一把三眼銃就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崔恕也是熟悉軍務的人,搭眼一看就知道這三眼銃肯定是上了子彈壓了火的,隻是銃柄上沒有火繩,也沒見胡遊拿著引火之物。
崔恕咽了口唾沫說:“你小子拿一把打不響的火銃嚇唬我,有種你開一槍試試。”
砰,煙霧沒多大,但是崔恕的帽子被打飛了,頭發也披散下來,頭發上一道燒焦的痕跡還散發著糊味。崔恕滿臉震驚的看著胡遊,兩耳被這一聲槍響震得鳴叫不止,他手一軟短刀掉在地上。
胡遊還是那樣翹著二郎腿笑嘻嘻的看著他,似乎剛才那一槍是別人開的一樣。
崔恕:“真家夥?”
胡遊:“沒錯。”
崔恕:“沒點火咋響的?”
胡遊:“扣下扳機就行了,我這還有兩顆子彈,打死你兩回絲毫問題都沒有,要不要再試試?”
崔恕搖著腦袋一動也不敢動,胡遊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但是手中的三眼銃卻是動都沒動。
“崔哥,想當年你我兄弟在京城一起要飯的時候你就沒少照顧小弟。那時候小弟年紀小總受欺負,要不是哥哥你護著,小弟能不能活到今天還兩說呢。記得那時候,你要到一碗稀飯就把一多半給我,要到一個剩饅頭也要掰一大半給我。哥哥的恩情小弟至死不忘,如今小弟想要報答哥哥,送哥哥一場大富貴。”
“兄弟,哥哥不要富貴,那封信你拿去也沒用就還給哥哥吧,哥哥知道這事是抄家滅族的罪過,哥哥不幹了,帶著一家老小逃亡海外。兄弟就念在哥哥對你不錯的份上,放哥哥一條生路吧。”
“崔哥,生路就在你腳下,就看你走不走了。而且這條生路不僅可以讓你活命,還能給你富貴,隻要你簽了這個。”
說話間胡遊將兩張隻推了過來,崔恕低頭一看汗珠子成雙成對的滴答下來。不用問這兩張紙一份是效忠書,一份就是參與造反的認罪書。那認罪書上,寫的有鼻子有眼,把崔恕如何替寧王謀劃,如何為寧王辦事,甚至連先帝的死都和崔恕搭上了關係。按照這份認罪書上供述的罪狀,崔恕怕是要被淩遲處死、株連九族了。
“兄弟,你這不是坑哥哥嗎?這些事情絕對不是哥哥做的。”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但這有啥關係呢?兩條路擺在你麵前,一生一死就看你怎麼選了。崔哥,說心裏話寧王他就不是個好鳥,你跟著他到頭來就是個死。你死了不要緊,嫂子、侄子和侄女也跟著你上斷頭台,這是何苦呢?不如簽了效忠書和小弟一起共謀富貴吧,小弟是不會騙你滴。”
“遊哇,你跟哥哥說實話,你到底是為誰辦事的?”
“嗬嗬,大哥聽好,兄弟我是當今陛下麾下,大明皇家安全局所屬,大明皇家特工是也。小弟我如今是南昌站站長,直接為陛下效力。那些錦衣衛東西二廠啥的,跟我們比起來就是個渣。我們可以不刁他們,我們隻聽陛下的,我們就是陛下手中的短劍,是陛下鷹犬,是陛下的暗箭。一切敢於阻擋我腳步的人,一切和陛下為敵的人都將是我們的敵人,都將倒在我們的槍口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大明帝國的強盛,為了陛下為了大明帝國,我們可以貢獻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內。我們的青春和熱血,將鑄就大明帝國永遠的輝煌!”
崔恕吃驚的望著胡遊,仿佛不認識這個曾經和自己一起要飯的兄弟。
“兄弟,你的意思是說,陛下早就想除掉寧王?”
“大哥聰明,像你這樣的人才不加入安全局實在是浪費。陛下高瞻遠矚,早有布置,就等著寧王自尋死路呢。我們的目的就是幫著陛下讓寧王快點造反,大哥你聽明白了沒有?”
“這個,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說陛下挖好了坑,就等著我家王爺。啊呸,是朱宸濠那廝自己往裏蹦?”
“這個比喻很貼切,陛下穩坐中軍帳,我們就是馬前卒,不管是逼也好引誘也罷,總之要讓朱宸濠那廝死心塌地的造反,不造反都不行。”
崔恕心裏替寧王感到悲哀,看樣子寧王是沒活路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