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在中國有兩個通州,名稱由來皆與京杭大運河有關,一為現在的北京市通州區,是運河北部起點,史稱“北通州”;一為江蘇省通州,是運河南部終點,史稱“南通州”。
在大明朝京杭大運河的作用是溝通南北的最便捷的水路交通要道,南方的漕糧、果品、茶葉、絲綢還有南方各地的稅賦都要經過大運河北送京師,所以說京杭大運河是大明的大動脈絲毫都不過分。
在北通州運河碼頭上,走來一隊由錦衣衛押解的犯官,奇怪的是這些犯官中還有三位身穿太監服飾的人,這三人就是被發配南京充軍的王越、範亨、徐智。那些犯官自然就是王守仁、戴銑等彈劾劉瑾的主力,這些人無一不是被劉瑾所嫉恨之人。
錢寧和張永一一核對之後,這些犯官挨個走上停碼頭上一艘大船。當王守仁登船之後,他回過身來望著京城的方向朗聲說到:“陛下,臣等就此辭別陛下,有朝一日陛下會明白臣等的一片忠心的。劉瑾,你的死期不遠了。”
戴銑拍拍王守仁的肩膀說:“陽明所言代表我等心聲,這裏有那奸佞的心腹,當心他路上使詐。”
“怕什麼,以我等性命警醒陛下也是理所應當的,我就不信那奸佞能夠一手遮天。”
錢寧笑笑說:“人在做天在看,各位大人不必糾結且進倉吧。”
張永哈哈一笑:“列為大人,請吧。”
王守仁:“張公公,某見你也是正直之人,某希望你能取而代之。”
張永:“哈哈哈,雜家可取代不了他,王大人也不必給雜家下套,雜家心中自有分寸。”
大船離開碼頭行駛在運河上,王守仁發現錢寧和張永也在船上。他好奇的問到:“兩位是想一直把我們押解到南京嗎?”
錢寧:“本官和張公公隻是送送各位,另外還有一人要為各位踐行呢。”
聽了這話犯官們有些疑惑,如今朝內劉瑾勢大,像他們這些把劉瑾得罪的死死的人,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誰敢在這個時候相送呢?此人就不怕劉瑾的報複嗎?
船行十裏來到一處開闊水域,隻見前方一艘大福船正在航道上緩緩而行。當載著犯官們的船靠近大福船的時候,大福船上拋下纜繩兩船並在一起,一架軟梯從大福船上拋了下來。
張永向犯官們做了個請的姿勢。
“列為大人請吧,為你們踐行之人就在船上。”
犯官們麵麵相覷,心中暗自生疑。莫不是劉瑾那廝親自來了,是想在河上把我們全都解決掉嗎?有了這個疑問,犯官們一個都沒動。
張永笑著說:“怎麼?列為大人害怕了嗎?”
王守仁說到:“最差不過一死而已,怕什麼。各位仁兄,就算是死也不可失了我等的氣度。若真是劉瑾那廝,某就是拚得一死也要噴劉瑾一臉血,我先上。”
張永鼓掌讚曰:“王大人頗有氣度,他日定當鵬程萬裏。”
王守仁哼了一聲攀上軟梯,王越隨後說到:“雜家有何好怕的,就跟著王大人一起去。王大人,等等雜家。”
王守仁已經登上大福船,他反過身來拉住王越的手哈哈一笑說:“哈哈,久聞王公公果敢正直,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有王公公相伴,黃泉路上不再寂寞。王公公,今日你我一起舍生取義,將來定是一段佳話。”
王越:“哈哈,謝啦。”
錢寧和張永看著王守仁和王越,眼中滿是讚賞之色。張永轉過身來對戴銑等人說:“列為大人不要著急,就先讓他們二人趟趟路吧。”
戴銑等人越發覺得此事詭異,個個臉上變白。戴銑猶豫片刻一跺腳說:“想我戴銑飽讀聖賢之書,難道還不如一個王越嗎?二位等等,戴銑和你們一起去。”
其他犯官看著攀上大福船的戴銑,心中還在猶豫。不能說這些人信念動搖,也不能說他們貪生怕死。劉瑾杖斃楊源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由此可見劉瑾對彈劾他的人是多麼的恨之入骨,如果大福船上真的是劉瑾的話,估計這些人沒一個能活著的。麵對生死考驗,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猶豫也是正常的。所以,錢寧和張永並不點破,依舊是笑眯眯的看著眾人。他倆還記得陛下說過的話:“機遇有時候是和風險同時出現的,就看你怎麼取舍。這是一道坎,在這道坎麵前做出的選擇才是一個人真實的表現,這也是一種考量。”
錢寧和張永現在特別佩服朱厚照,他倆覺得朱厚照簡直是把人心看得太透徹了,這樣的陛下會是昏君嗎?打死也不信呀。
王守仁三人登上大福船之後,隻見眼前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小孩,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們仨。
王越:“你不是吳承恩嗎?你怎麼在這裏?難道是陛下……”
承恩:“噓,三位跟我來吧。”
王越一見吳承恩神神秘秘的樣子,心一下子就一下子放進肚子裏。吳承恩在此,朱厚照還會遠嗎?王越一顆死寂的心立刻恢複了活力,他一把拉住王守仁小聲說到:“陛下!是陛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