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勝的手觸到了那塊嘎烏,冰涼的感覺通過指尖傳遞進載勝的大腦。他的手指瞬間縮了回來,但載勝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那塊嘎烏。片刻之後,載勝的手隻在此觸摸到了那塊嘎烏,隨後一把將其抓在手中。
載勝把手舉到眼前緩緩張開五指,那塊嘎烏就躺在他手心裏。就是這樣一塊比手掌還小的嘎烏,卻造就了一個強大的德意誌帝國,把阿道夫送上了人生的頂點。知道它用處的人,即使是一個沒有一點野心的人也會為它而動心。何況這世界上有沒有野心的人嗎?沒有!隻有大小的區別。
載勝:“怎麼用?”
“以血祭之。”
“多少?”
“一滴足矣。”
“一滴嗎?”
“對,隻需一滴。”
“大師為何不阻止我?”
“殿下,想必您知道貧僧臥底敵營的事情。在大軍攻克柏林之後,前部長親自去接我,口傳聖旨要我將此物送到帕巴拉。貧僧問錢部長:為何不將此物毀去。錢部長說:‘陛下有雲,人心中貪欲一日不除,此物一日無法毀去。’如今點下遠道而來,所求的就是此物。既然殿下心中想要此物,即使貧僧阻攔,但是點下依然還是想要得到它。如此貧僧攔之何用?殿下隻需問問本心,若殿下非取不可,那就拿去便是。”
“這不會是假的吧?”
“殿下若怕是假貨,不妨滴血一試。不過滴血之後此物就將終生跟隨殿下,直到殿下離去的那天。殿下,凡事皆由本心,想要就拿去吧。”
“凡事皆由本心?大師,你放著高官厚祿不要為何來此看著這件東西。”
“貧僧來此不是為了給看守這件嘎烏,二是要洗清罪孽,求得心安啊。貧僧在阿道夫身邊之時,周圍虎狼環視。那個希姆萊貌似溫良實則為吃人惡魔。他並不放心我,試探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貧僧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為了不辱使命,貧僧也曾做做過違心之事,但貧僧事後寢食難安。故此,來到佛前希望我佛能幫我洗脫罪孽。”
載勝仔細詢問,蔣一品才將莉蓮的事情說了出來,兄弟七人聽後默默無言。莉蓮日記是載義發現的,當時的慘狀曆曆在目。
載義:“我大明絕不能出現也不會出現像阿道夫那樣的人!”
蔣一品:“是不能,但世事難料,這就要看君主的本心了。這就好比一個幼童麵對一幫壯漢,他當然打不過他們。但是在幼童麵前放了一把槍的時候,幼童會怎樣?”
載武:“拿起槍打壯漢。”
蔣一品:“你們都這麼想嗎?”
哥幾個每年麵相覷,載文說:“沒子彈了怎麼辦?”
載武:“反正也殺了幾個了,夠本了。”
載武的聲音越來越小,顯得底氣很是不足。
蔣一品:“你們就沒想想幼童為何非要和壯漢打呢?不打不行嗎?即使有了槍,幼童就能打過壯漢嗎?”
載勝聽後鬆開了手,那塊嘎烏的繩子就掛在載勝的手上,那塊嘎烏在載勝麵前晃來晃去。神殿內的光線照在嘎烏上麵反射出神秘的光澤。
載勝:“凡事皆由本心,若是本心錯了又該如何?”
蔣一品:“所謂本心就是你心中善良、正直、寬容、博愛的一麵,其他皆不可稱其為本心。所以,本心是不會錯的。若本心有錯,這世界也就不複存在了。”
“多謝大師,載勝明白了。”
當啷一聲,那塊嘎烏掉在了經桌上。載勝站起身來向蔣一品深施一禮說:“載勝打擾大師了,載勝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師成全。”
“殿下請講。”
“我皇祖母壽誕將至,我想請大師為皇祖母親手做一桌壽宴,當然,是素齋。皇祖母最近幾年已經不吃葷了,但是還是喜歡大師當年做菜的味道,並時常在我麵前提起。皇祖母年逾古稀,去日無多,載勝肯請大師應允此事。”
“貧僧答應了。”
“多謝大師,載勝告辭。”
說完之後,載勝領著兄弟們向蔣一品鞠躬致謝。隨後順著台階走下金塔。就在載勝的腳邁下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蔣一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殿下,您的嘎烏不帶走嗎?”
再生身形一頓,隨後頭也不回的說:“那不是我的。”
蔣一品看著載勝等人離去,他雙掌合十高宣佛號,而那塊嘎烏啪的一聲化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