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在一間咖啡廳坐下,符如雪麵色平靜,看著蘇雍,眼睛仿佛看破一切,說道:“有什麼要問的,問吧。”
蘇雍驚異於符如雪的明智。
在雲市的時候,符如雪甚至有些迷糊。但現在卻仿佛在短時間內成熟了許多。而她看蘇雍的眼神,也不帶任何雜質。
這在以前,幾乎是不敢想象的!
要知道,符如雪可是標準的腐女。碰上美女或許沒反應,但看見帥哥,必定會腦補一番。蘇雍倒不覺得如何,也就由著她了,經過一段時間,也差不多習慣了。
“突然,你眼神這麼純淨,我都有點不習慣了。”蘇雍說道。
他沒有直接問杜語曼。畢竟,他和符如雪也一段時間沒見了,要是直接問符如雪對頭杜語曼的消息,反而會刺激她。杜語曼雖然在蘇雍心中地位特殊,但也不會厚此薄彼。
咖啡廳的格調還是很好的。
符如雪眼神中也露出一抹溫柔,說道:“我被家裏人拉去看心理醫生了。”
“……”
蘇雍一時無言。
“在‘神經病院’關了三天,然後出來,就跟那些‘髒東西’絕緣了。”符如雪淡淡道,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蘇雍有些感歎。
怪不得,符如雪眼神那麼清澈。
這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好?但蘇雍感到絲絲落寞,現在的符如雪,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嗎?
他還記得,以前的符如雪也是網文寫手,但寫的是耽美文,男男各種姿勢寫的飛起。有時候,蘇雍也會去瞅瞅符如雪的文,然後看到1w字的時候,就捂臉關掉。
實在不適合他。
但蘇雍還記得,符如雪對耽美的熱愛。這並沒有什麼好譴責的。蘇雍仍舊記得,符如雪在客廳寫著寫著,就脫起了衣服。那場景,至今難忘。
“你還寫嗎?”蘇雍問道。
“不寫了,封筆了。”符如雪淡淡的道。
蘇雍心頭一顫,同樣是網文寫手,蘇雍自然知道,所謂封筆,對一個作者來說,是怎樣打擊。這幾乎是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從此淪為社會的齒輪。
雖然以符如雪的身世,可以支撐她一輩子揮霍。但這樣沒有目標,又和蛀蟲有什麼區別?
斷更、太監、絕筆……三個階段,太監一本書,就足夠讓作者心痛的了,更何況絕筆,從此再不碰鍵盤,寫出來的東西,再也不發到網上去。就算寫出來,也隻是自娛自樂。
在起步階段就絕筆……蘇雍很難想象,符如雪是怎樣維持這樣平靜的神情的。
對蘇雍來說,寫文是夢想,而在外麵的一切裝逼打臉,都隻是取材,是為寫文而做準備的。他分的很清楚,但他此刻應該用怎樣的語言為一位曾經的同僚,在同一個房間敲擊鍵盤的女孩發起安慰呢?
“對不起,提到你傷心事了。”終究,蘇雍隻是道了個歉,微微品著咖啡。
在職業電競界、體育競技都有退役的說法。而在沒達到巔峰前的退役,都是值得傷心落寞的。對網文作者而言,他們也隻是在網文界沉浮的一個個“選手”,一旦退役,無論是對自身,還是對一直聊天水群的好友而言,都是種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