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骨鼎閣的寢殿。”
沈似煙尚且來不及多想,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興奮響起,“你醒了,手腕上的傷口怎麼那麼深。”
舒羽端正舒朗的臉帶著關切映入眼中,沈似煙額上的青筋不免跳了兩跳。
“這是哪裏?”沈似煙帶著些無奈問道。床榻邊的宮人見她要起身,忙將幾個矮枕墊在她的身後。
“肅政殿的暖閣。”舒羽一麵回答一麵攪動著碗中的湯藥,說完將藥碗遞到沈似煙的麵前。
烏黑的藥汁入口,沈似煙皺了皺眉,藥汁飲盡後,將碗交給隨侍的宮人,抬眼看向舒羽。不待開口,舒羽慌忙解釋道,“我知道很苦,良藥苦口嘛。”
沈似煙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方開口:“若在醫案期限內,宮中妃妾未曾痊愈,醫師可要問罪?”
舒羽一怔,不曾想沈似煙有此一問,未曾細想便開口道:“自然是了。”
“宮中妃妾未曾痊愈,多為何故啊?”
“多半是因為湯藥苦澀難以下咽,不願服用。”
“哦……”沈似煙點點頭,“醫師問罪之時,可有妃妾承認未曾痊愈是因自身不曾服藥?”
“不曾。”
“若有妃妾承認未痊愈是因自身緣故,你覺得醫師是否可脫罪?”
舒羽在沈似煙審視的目光下,仍是有些摸不清頭腦時,暖閣的門開了,燕王緩步走了進來,舒羽躬身向燕王行了宮禮便被隨宮人內侍一起退出暖閣。
燕王矮身坐在床榻上,未曾開口,溫和的笑已經攀上唇角:“舒羽想法簡單,你為他好直說便是了。”
沈似煙向床榻內挪了挪,與燕王拉開了些距離,垂著眼淡淡的說道:“我隻是不想喝苦藥,又不想承他的情而已。”
暖閣內一時陷入靜默,彼此清淺的呼吸聲透入浮遊於室的伽南香。
“我為什麼在這裏?”沈似煙揚起纖長的睫毛問道。
“骨鼎閣入夜後封閉,不準有人踏入。”
“現下我已無礙了。”
“骨鼎閣的寢殿乃是燕國曆任典祭居所,以後不可住在那裏。”
沈似煙嘲諷的笑了笑:“不知陛下如何安排臣女?”
燕王尚未回答,候在門外嚴通已經引燕王妃進入暖閣。燕王從床榻上站起身坐在榻邊的矮凳上,縈晚向燕王行了宮禮後落座在燕王的身側,溫婉關切了沈似煙幾句後對燕王說道,“前些日子確是縈晚疏忽,將沈小姐安置在骨鼎閣,沈小姐身體這般羸弱,又是縈晚招入宮中,安置在別處妾也不放心,思來想去,若陛下也覺得合適,就讓沈小姐住在妾的椒儀殿。”
沈似煙抬抬眼皮看了看燕王,將覆在身上的輩子拉了拉。
縈晚見燕王沒有搭話,小心的開口問道:“妾已經命人將椒儀殿後的一處臨湖居所重新布置,陛下可願意去看看?”
“宮中內苑,王妃安排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