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熏香忽然有不易察覺卻又淩厲的味道夾雜其中。沈似煙倏然轉過頭,杏色的身姿托著托盤已掀開門口的紗帳,看到沈似煙與越王此刻的姿勢一愣,霎時一愣而後轉過身背對著床榻。
越王一隻手搭在沈似煙的肩上,將正欲手腳並用從越王身上爬下的沈似煙牢牢的按住,另一隻手慢條斯理的拉好被沈似煙扯開的衣衫,“什麼事?”,毫無波瀾的問話好像一切再平常不過一樣。
沈似煙初初發現紈羅,貫來蒼白的臉因先前與越王鬥勇呈現少有的健康血色,此時身子被越王按在他的身上,保持著這樣一個引人遐想的姿勢,臉頰微紅漸漸紅透一張俏臉。
“紈羅特來送上前夜為沈小姐沐浴更衣時收起的小姐貼身之物,不想公子也在,是紈羅冒失了。”,低柔的聲音很濕平緩,絲毫不帶撞破男女閨事的慌亂。
“放在這裏吧!”,越王自然而然的說道,並未對紈羅的突然出現加以責備。
紈羅將托盤上放著沈似煙貼身之物的錦盒放在床頭,便轉身向外走去。鎮定的神色好似告訴沈似煙越王與女子這樣的舉動很是平常。掀開門前紗帳時略停滯的動作和微偏的長發引起了沈似煙的注意。
低頭看向越王,麵具後深黑的眸子此時深邃不見底。
“還要在孤王身上坐到何時啊?”
紅霞燥熱立時湧上沈似煙已經恢複如常的蒼白臉頰。慌亂中將原本被越王攏好的衣襟再次被扯開。胸口透血的繃帶再次刺入沈似煙的眼中。潛意識按下正欲起身的越王,視線卻落在染著鮮紅酒漿的唇,細白的手帶著不確定貼上唇邊的酒痕,當唇上褪去鮮紅漿液,除卻被來回搓擦的紅腫,隱隱偷著病態的青白。
沈似煙不可置信的看著唇邊泛若有似無的笑,悠悠然躺在榻上越王。麵具後的黑眸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顯然沒有阻止沈似煙發現他受傷的意思。目光再次落在胸口染血的繃帶,貝齒下意識的咬住淡色的唇,纖細的手指落到越王的衣襟,剝下層層衣衫後小心翼翼的拆開纏繞在越王身上的繃帶……
繃帶下紅腫潰爛的傷口隻是簡單的敷了止血藥再未多做其他的處理,外翻的皮肉可見楔入皮肉的箭矢是以蠻力拔出,撕裂了傷口周邊完好的皮肉。
不經意瞥夜光杯裏尚存鮮紅酒漿,大約明白越王酒不離身的緣由,纖細的手指在傷口紅腫處輕輕按壓,溢出隱在傷口內的膿血,“那麼,有誰知道陛下傷重?”,沈似煙微蹙著眉問道。
越王並未回答沈似煙的問話,說著指了指裸露在外的傷口,“就這樣晾著孤王嗎?”,言語中極不在意,如同這傷是在別人身上一般。
探臂將紈羅放在床頭的錦盒取過來,盒內自己的貼身之物安放的很是整齊,半枚紫玉扣也在。沈似煙愣了一愣,斜睨了注視著自己的越王,“陛下在意嗎?”,言罷拿起卻塵珠慢悠悠的懸在頸上,將半枚紫玉扣掩在半闋羊皮卷下揣在懷中,拿出包著骨針的袋子,“陛下身邊除了侍官之外再無旁人可信了嗎?”
越王的目光點在沈似煙抽出骨針的手上,“對你,孤王很放心!”
“你就不怕我在你的傷口上加點別的什麼!”
“孤王的命並不值錢,但小姐不會!”
“哦?陛下如此自信?”
“小姐舍不得。”,越王自信滿滿的說道,“燕人需身葬故裏,否則魂靈將淪入夢回之境,複曆幾世苦楚直至灰飛煙滅!”,說道這裏越王頓了頓,目光與沈似煙膠著在一起,“孤王現下並無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