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袁潔楠悶哼一聲,被震得倒飛回來,看這李德平身上魔光似水波一樣,上下流轉,知道單憑自身功力,未必能取得勝利,畢竟這是個殺神級人物,於是他將取出一件類似葫蘆般的物事,打開蓋子,口中念誦咒語,往底上一拍,那東西的口徑射出三道血光,飛入蒼穹。
很快,天上便聚集起一片濃重的血雲,將整個三灣城都給罩住,袁潔楠揚手出一股神雷,震動血雲。
袁潔楠和李德平二人打了出去,隻是眾人驚得呆了,但見鮮紅的閃電不斷劃破天幕,陣陣腥風,呼嘯飛來,一時間三灣城上空風起雲湧,不但血光漫天遍地,血腥味道連千裏之外都能聞到。
那血雲被神雷震動,翻滾得越來越急,雲層逐漸壓低,不斷醞釀積聚能量,很快便達到飽和狀態,又被袁潔楠伸手一指,便劈劈啪啪,落下豆大的雨滴,放眼望去,一片腥紅,袁潔楠還嫌威力不夠,咬破舌尖,張口噴出一道精血,落在血雲之中,雨勢越來越大,最後轉為瓢潑大雨,仿佛天河開泄,滔滔飛墜。
血雨一出,李德平的黃雲魔光明顯便抵擋不住,不到半個時辰,便漸顯稀薄。
忽地,李德平一聲長嘯,隻見半空中又現出丈許大一團血光,陡然砰地一聲,暴漲數百丈,裏麵千層蓮瓣一起開張,層層疊疊,迅向四周蜿蜒開來,花瓣上射出暴雨一般的金碧光芒,中心蓮房共有十三孔,如節日裏的焰火一樣,各有一股血色火花,轟隆隆帶著雷電之聲,飛到空中數十丈高,再結為一篷天花寶蓋。
血雲借勢壓到三灣城上,正對著那天花的蓮蓬之上,神雷不停地狂轟濫炸,血雨下的越加猛烈,落在魔血蓮葉之上,鮮血橫流,映著葉上熒光,說不出的詭異。
李德平那蓮花也真是一件異寶,雖然煉血飛濺,攻得猛烈,卻仍能護持周身不被攻擊。
隻見袁潔楠仍舊手上掐著靈訣,紋絲不動,仿佛一座雕像。
忽然他身後血光一閃,現出兩個怪鳥,渾身血氣騰騰,紅著雙眼,抬手便是數十道玄陰魔焰,朝袁潔楠便來。
那血焰眼看便要及身,袁潔楠仍然傲然不動,他身體周圍募地騰起一片霞雨金光,成一個環形,將其護持在內,二妖射出來的玄陰血焰落在裏麵,立時被金光化去。
二妖見血光不能建功,看出厲害,正要施展其他魔功,猛聽一聲龍吟,袁潔楠手腕上飛出一道亮銀光芒,和那血色截然不同,卻是有如月光的清輝,但是晃眼間化作一道火焰,那火迎風一抖,落生九條火龍,轉瞬即至,分別纏上兩個怪鳥。
這兩個怪鳥被九龍環身,隻一繞,便化作飛灰,現出兩道赤條條的血影魔光,兀自上下飛騰,想要逃走,隻是這九龍環乃是袁潔楠按九宮陣勢所練,暗藏九座龍宮,隨時挪移變化,兩道血影翻飛之際,早被九龍纏上,至剛至猛的太陽神焰臨身,瞬間便將精血所凝成的真氣形體煉化,死於非命。
這般鬥法鬥得驚天動地,旁人看得也是瞠目結舌,歸去鴻明顯看出玉真子臉上呈現驚恐神色,不知所以,隻是依舊那般看著。
袁潔楠遇到李德平也不是什麼偶然,當日,歸去來在與中原六行者決鬥的時候,他也在場,隻不過因為有些事情要辦,所以先出了城。
本來打算孤身犯險,去駐守飄渺門的魔教那裏去看看情況,由於這“獨行俠”不是浪得虛名,所以他可以很好的偽裝與隱藏自己,他來到一個客店,湊巧的是,聽說了李德平已經來到這裏,模模糊糊聽到是他接到了東方的一個什麼掌門的邀請。
當下覺得事情有蹊蹺,仔細聽方知,李德平剛剛離去不久,這個時候還能趕得上,好在他不認識自己,便朝他走的地方跟去了。
但是卻並沒有見到李德平的人,之前也曾打探過這家夥的樣貌,想想這樣的人應該很顯眼,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見過他,這讓袁潔楠很是納悶,當下有些喪氣,便想隨便找個地方先歇息。來到了一個林間破廟,哪知道他心不在焉,竟然是被廟門檻絆的摔了一跤,極是狼狽。
袁潔楠慢慢爬起,額頭臉上盡是泥塵。這時他正在想李德平當年叛出水濂山的往事:
距此已有多年,那時候李德平年歲尚輕,血氣方剛,當時他親眼目睹雙親的死亡,正派正與魔頭方蔚林交戰,而他卻聽傳聞是正道設計陷害,起初自然是不相信的。
後來卻是經過多方的灌輸,就連正道都傳了起來,李德平本就沒什麼心思,也懶得去動腦筋,所以便開始又不屑,轉為堅信不疑,當時便叛離了正道,也沒有隨著師父等人一同回山,而是暗中和司明等人勾結。
直到這一年秋天,水濂山上例行一年一度的修行大校驗,由廣虛真人親自審核考較諸位弟子的道法修行,查察在過去一年中有何進境。
眾弟子獻技已罷,廣虛真人正要升座品評。突然間一個蓬頭垢麵長發垂肩的人越眾而出,大聲說道,廣虛真人的話狗屁不通,根本不知修行練道為何物,竟然妄居水濂山掌門之位,甚是可恥。
眾弟子大驚之下,看這人時,因為他的相貌實在是難以辨認,水濂山諸弟子自是不等師父開言,早已齊聲嗬叱。
那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喝道:“師父狗屁不通,弟子們更加不通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