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和藹,楊柳依依,金陵的碧波湖猶如一麵碩大的鏡子,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輝。
坐於湖畔亭中的一位六旬老人正同一旁地女子談論著什麼,時不時笑上幾聲。
“丫頭,當年你做出這般事情,先皇不但沒有責罰於你,反而獎勵了你,這到是苦了皇上,被臭罵了一通。”老人一頭的白發上,有著少許的黑發,一身正氣又有著說不出來的威嚴。
他是大華開國將軍,是先皇征戰北國強胡的左膀右臂,先皇離去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和惋惜。被叫丫頭地女子名寧虞惜,樣貌絕色堪比天上地仙子,又是名揚天下地金陵第一才女,才子們朝思暮想地人。這稀世美人稱於她也算是合情合理。
隻見她柳細般地眉毛一皺,一副嬌羞狀:“爹,你又拿女兒說笑了,當初隻是年少無知,才會做出那般莽撞的事情。”將一旁地茶壺提起,邊倒茶邊續道,“其實,女兒也是無心之過,隻怕是那糖葫蘆對年幼的我太有誘惑力了,才會情急之下……之下。”
瞧得她吞吞吐吐,老爺子就明白她不好意思說出,便戲笑道:“才會情急之下跳起來踹了皇上一腳?我家丫頭好本事!壯哉虞惜呀。”說罷便大聲地笑了起來。
十三年前地皇宮還很寂寥,大多數男兒都出征抵禦強胡去了,留下來地隻有女子。寧虞惜那個時候才六歲,娘親過世後她就被送回了京城,正同比自己大兩歲地皇上“小孟子”在城沿牆上等著人,由於個子太矮,爬不上城牆,她有些著急地問道:“皇帝叔叔回來了嗎?”
小孟子搖了搖頭:“不知道,父皇應該快回來了吧”
聽出他語中的不確定,寧虞惜有些惱火,想爬上去看看又礙於麵子不敢向男孩子提出幫忙,隻能拚了命的踮起腳尖:“皇帝叔叔太不守信了,說好的午時一刻便能回城,還給我帶糖葫蘆,現在都三刻了。”
聞言,小孟子扭過頭來看向寧虞惜,忽然瞧見她背後地人影連忙欣喜了起來:“我父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到地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
寧虞惜不削地哼了聲,忽然身體一輕,她有些害怕地喊了起來:“啊——”瞧見小孟子一臉笑容,她才明白,“皇帝叔叔,你好壞啊,快放我下來,我要糖葫蘆!”
皇帝叔叔洪亮地笑了幾聲,將寧虞惜放下,從身後拿出根穿著火紅果子地東西,晃了晃:“皇帝叔叔隻帶回了一根糖葫蘆,所以……誰搶到是誰的。”
說是急,那是快,小孟子反應迅速地從城牆上爬了起來,向前一跳就要伸手去搶糖葫蘆。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看似可愛斯文地寧虞惜跳起來就衝著他肚子一腳,將他踹出去老遠。待他回過神來,就看見了讓他心碎的一幕,寧虞惜粉嫩地小手正一把抓過糖葫蘆舔了起來,皇上不僅不去安慰小孟子,反而回去臭罵了他一通。最讓他接受不了地是,皇上似乎多獎勵了寧虞惜一根糖葫蘆,還揚言說她好本事。
對於這件事情,長大後地寧虞惜一直覺得愧對於他,所以就想盡辦法般離了京城,居住在了金陵。
“我大華財源雄厚,應有盡有,那北國胡人怎麼可能是我大華二郎的對手,我們還擔心什麼?該吃吃該喝喝,那些本就是我們不該在乎的東西。”岸邊幾位白麵書生正議論著。
寧老爺子心情本來大好,聽到此言頓時神情黯淡了下來,嘲諷般地道:“我大華財源雄厚,應有盡有?北國強胡入侵我大華長達百年,我們之所以沒有被攻破,是因為那些鐵血男兒用生命堆積起來的厚牆,才讓胡人沒能攻破。”又自嘲般地一笑,“他們不該在乎的東西?若是胡人真的入侵了我大華,他們還該吃吃該喝喝嗎?先皇打下江山親自領兵抵禦強胡,為的是什麼?為的是百姓安居樂業,國民團結一致,先皇失去的那麼多,難得就是為了聽到他們的這句該吃吃該喝喝,不該在乎的話嗎?”
這些不學無術,隻會認為大華國兵強馬壯的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胡人地入侵,因為有人會替他們去抵抗,去犧牲,或許還會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寧老爺子氣不過,是因為他知道一位九五之尊地皇上,三十年未成有過坐下來喝杯酒,聊聊家常的時間,他的一輩子獻給了大華,獻在了抵抗胡人地邊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