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會的第二天，李彥隻是去點了個卯，便悄悄地溜出去玩了，下午更是臉都沒露。不過由於天氣惡劣，雨水過多，很多地方的航班暫時停飛，一直等到第三天的下午，李彥才坐上直飛天澤的飛機。回到天澤，趕到家中，已是晚上七點，天色已經暗了。
饑困交迫的李彥打開家門時，悲催地發現，停電了，冰箱裏倒是有些麵條，但李彥也隻有電磁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又不得不要跑出去吃了。
“我記得有留電費卡給陳卉的——”李彥剛走出門，想了想，忽然覺得哪裏不對，下了電梯，掏出手機，找出陳卉的號碼，遲疑了片刻，還是撥了出去。
“陳卉，我是李彥，你在哪？我忘帶鑰匙了！”李彥隨口找了個陳卉沒辦法拒絕的理由。
“在步行街，東口！”陳卉的聲音柔弱無力，似乎很不想跟李彥講話。
“哦，在逛街嗎？我現在過去找你，你準備往哪個方向逛？”李彥細心地問了一下。
“沒有，我在這發傳單，到了路口就能看見我。”
話音剛落，李彥就聽見話筒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陳卉掛了電話。
“發傳單？”李彥記得陳卉已經回銀行上班了的，怎麼又去發傳單了，不過仔細想想，卻有合乎情理，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來到步行街，李彥遠遠地看著陳卉，她戴著一頂牛仔色的鴨舌帽，她似乎很喜歡戴帽子，上身一件寬大休閑的黑色短袖印花T恤，下身深色牛仔的九分褲，勾勒出其腳臀完美的弧線。耳朵裏塞著耳麥，背上背著一個小書包，手裏拿著一疊長條形的硬紙殼，眼見有人走過，就發一張出去。
隻是動作有些僵硬，應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有些放不開手腳，人也顯得極沒有精神，而且她站得比較靠邊，人來人往的，並沒有幾個注意到她，而且即便她將傳單遞到人麵前，也多是拒絕的，有的人，傳單剛拿到了手上，走了兩步就隨手扔掉了。
傳單，作為一種廣告模式，在營銷手段日益多元化、網絡化的今天，依舊有著它頑強的生命力，很簡單，因為它成本低，任何一家小的單位，甚至個人工作室之類的，都可以用得上。而且，相比於其他的營銷手段，傳單不一定會比其他的方式收益少。
當然不是像陳卉這樣，在公眾遊樂的地方做這件事。
宣傳單，本身就是帶有功利性的，人們會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更不可能花費消遣娛樂的時間來接受與了解它。隻有極度無聊的人，才會把它當作寶一樣地去研究，這樣的人，這樣的地方，才是宣傳單能發揮它最大作用的地方。
不過，陳卉無需了解這些，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傳單都發完而不是直接扔掉，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陳卉”李彥上前打著招呼。
陳卉的臉色有點泛白，從頭到腳，鬆鬆垮垮的，似乎沒有半點力氣，聽到李彥的聲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從口袋裏掏出鑰匙給李彥。
“吃飯了沒，一起吃晚飯？”李彥接過鑰匙，裝著隨意地問道。
“我傳單還沒發完！”陳卉的語氣明顯比電話裏弱了幾分，眼神中有些許期待，但更多的是灰色的無奈。
李彥點了下頭，將陳卉手裏的傳單拿了過來，眼見有人走過，馬上堆起燦爛的笑臉，將傳單硬塞到他們手上，口裏還不停地念叨：“幫忙扔一下，謝謝！幫忙扔一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