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禾與尹尚的競賽安排在早上十點。
主角還沒有到,大片大片的記者便已經湧進會場了。遠遠望去,偌大的酒店宴會廳中,負責架攝像機的高個男人,打開筆記本電腦噠噠打字的女人,還有舉著話筒試音的記者,從宴會廳門口路過的時候,雲夢禾竟也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
果然,記者都是好事的,哪裏有新聞他們就到哪裏去,這是實話……
雲夢禾順著走廊到了盡頭,閃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金碧輝煌的休息室內,已經坐滿了人。雲夢禾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比賽會招來如此大批的人馬,呆愣愣的站在門邊,一時竟然忘記了要說話。
雲正赫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他的旁邊就是神色焦急的雲思陽,江演和江琪滿臉哀愁的倚在牆邊。高興和莫離抖著唇瓣迎了過來,她們兩個一人一邊的圍著雲夢禾,不停的揉搓著她的雙手。
“哎,你這金貴的手啊……待會兒全看它了!”高興緊張兮兮的說道,看到那傷痕累累的食指和手腕,心疼的將雲夢禾拉進懷裏,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著,“你可千萬別緊張,一會兒正常發揮就好,要相信自己的實力啊……”
“對對對,你千萬別緊張,不就是在攝像機前畫設計稿嘛,沒關係……小case。”
“我沒緊張啊……”雲夢禾的臉上盡是淡然,她眨了眨眼睛,有幾絲無奈,“是你們兩個人的手在抖。”
“是嗎?嗬嗬……我們兩個人的手在抖嗎?”莫離連忙放開雲夢禾的柔荑,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褲子磨蹭著自己的手心。
莫離也有些無奈的放開了雲夢禾,懊惱的抓了抓頭發。
休息室中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哀悼的眼光看著她,就像她是即將慷慨就義的敢死隊,這次必輸無疑。雲正赫緩緩抬起頭,眸子中閃爍著些微的光芒,父女二人的眸光輕輕碰撞在一起,然後各自移開視線。
“熙烈呢?沒和你一起過來嗎?”江演連忙開口問道,不知為何,他看著雲夢禾一個人形單影隻站在這裏的模樣總覺得有些別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雲夢禾的身邊站著柳熙烈才是更舒服的畫麵。
“他和戚涵一起去記者招待會了。”雲夢禾淡淡的抿唇笑著,給了江演一個一切安好的表情。
這個休息室的氣氛過於凝重了,完全是喪禮休息室的氛圍。好像所有人都料定了結局是什麼,沒有人有質疑,自然,所有人都在同情她……
倏地,休息室的大門被推開了,背後傳來了柳依藍尖利刺耳的聲音。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賭約吧?”女人的臉上依舊是高貴異常的微笑,她定定的看著雲夢禾的臉,透著一股子嗜血的光芒。
“當然。”雲夢禾點了點頭,眸子卻幽深安靜。
“輸了比賽,你就隻能和熙烈離婚了……”柳依藍從手包中扯出離婚協議書衝著雲夢禾的臉揚了過來,她的臉上盡是睥睨,似是對比賽的結果已經了若指掌了,“死丫頭,既然上次你不拿,這次我便親自送過來,總之,你別賴賬就好。”
“等等!”沙發上,一道低沉的嗓音倏地響了起來。雲正赫高大挺拔的身影悠悠的渡到了雲夢禾的身邊,他用兩根手指夾起了那張離婚協議書,銳利的眸子輕輕掃視著上麵的字跡,再一抬頭,眼睛中便都是冷暗,“看起來,柳小姐對於我的女兒有諸多不滿,想要借題發揮,逼著她離婚啊!”
“嗬……去問你的好女兒吧,我們柳家不需要這種丟人現眼的媳婦!”柳依藍冷哼一聲,眼底卻盡是對於雲正赫和雲夢禾的厭惡。
“無論如何,夢禾都是我最寵愛的女兒……而柳熙烈和雲夢禾的婚事,又是你們柳家主動提出來的!”雲正赫的唇瓣冷冷一勾,將那張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大掌一揚,便如片片雪花散落而下,“不論我女兒是用什麼心態和你打的賭,你都沒有資格給她離婚協議書。”
“你……”柳依藍似是被雲正赫這突兀的舉動嚇呆了,她的唇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你也知道我們雲家是黑道出身,先不論這個賭約,也不說比賽的結果……若是有人敢平白無故欺負我的女兒,我雲某是絕對不會姑息的!”雲正赫的聲音安靜低沉,在氣氛本就有些凝重的休息室中顯得肅殺清冷,他狠狠的瞪著柳依藍,黑道霸主的氣勢直衝雲天。
“依藍姐,你逼著雲夢禾許下這樣的賭約,就不怕熙烈傷心嗎?”江演依舊靠在牆邊,隻是臉上帶著幾絲不解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