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在這裏了……你拿走吧。”柳熙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夾,臉色淡漠得如同冰霜。
劉檢察長點了點頭,飛快的打開文件夾,一目十行的翻了起來。雲夢禾有些不解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柔荑輕輕拉住了他的大掌,卻並不敢多言語。
“這些東西應該夠判二十年。”劉檢察長慢條斯理的道,目光悠然的打量著柳熙烈的臉,似是在探究他的心思,“柳先生,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柳熙烈沒有說話,香煙放在了唇邊,卻遲遲沒有點燃,目光悠然的定在了黑色的文件夾上,深沉冷寂,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冷然,“拿走吧!”
“熙烈,不能這樣!”雲夢禾明白了柳熙烈的意思,他將柳依藍挪用公款的直接證據交給了劉檢察長,他要親手給柳依藍罪上加罪。二十年……二十年過去柳依藍已經快七十歲了,柳熙烈要讓她在監獄裏待這麼多年嗎?
“老劉,拿去吧。”柳熙烈目光悠悠的道,他將唇邊未點燃的煙卷扔在了桌子上,大掌一揮讓劉檢察長先離開,可是雲夢禾卻搶先一步拿過了文件夾抱在懷中。
“不行!熙烈我不能讓你做這種事……把柳依藍送進監獄你也會很痛苦的,我不想讓你痛苦啊!”雲夢禾的臉上盡是淚痕,她一邊搖頭一邊將懷中的文件夾抱得更緊,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那般簌簌發抖著。
“把東西給我。”柳熙烈麵無表情的伸出大掌,喑啞的眸子中似是燃起了更為幽暗的光芒,他靜靜的站在那裏,周身籠罩著撒旦般狂狷的戾氣,雲夢禾連忙後退了兩步,隔開了她和柳熙烈之間的距離。
“不行熙烈,絕對不行!”
“柳先生,你看這……”劉檢察長也是為難的看了看雲夢禾梨花帶雨的臉,文件夾貼在她微隆的小腹之上,讓人不敢靠近,生怕傷害到她。
“我已經教過你了,收起你的仁慈,無論對方是誰!”柳熙烈厲聲應道,他大踏步走到了雲夢禾麵前,大手環著那抹羸弱的肩膀,另一隻手便抽出了她懷中的文件夾,反手扔在地上。他的動作格外迅猛犀利,力道之大,讓女人根本沒有力氣抗拒。
“老劉,拿著東西走吧。”柳熙烈的長臂將雲夢禾禁錮在懷裏,低沉清冷的聲音頓時喚回了呆愣在原地的男人的心魂。
“哦,好……好……”劉檢察長連忙將地上的東西撿起,收好了放在包中,“那我先走。”
“不要!不要!你回來!”雲夢禾奮力的掙紮著,她的拳頭落在了柳熙烈的身上,不停的在他的懷中想要躋身出去。
可是無論她怎麼掙紮都拗不過柳熙烈的銅牆鐵壁,男人結實的肌肉將她桎梏在懷裏,大掌輕輕的攬住了女人的後腦,雲夢禾似是能感覺到柳熙烈手掌間的溫度,淡淡的,帶著他習慣性溫暖。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雲夢禾吸了吸鼻子,似是力氣已經被抽空了,隻能虛弱的趴在柳熙烈的肩膀上,“隻要告訴她就好了啊,告訴她季雲沒死,讓她放棄複仇……這些問題不就都可以解決了嘛!”
“你不了解她……”柳熙烈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雲夢禾的身體在他的懷中不住的向下滑,她似是撲朔著翅膀的鳥兒,直直的垂了下去。
“夢禾!”柳熙烈似是被雲夢禾嚇到了,連忙抱起她向外衝。
聖德醫院,柳熙烈似是好久沒有如此忐忑的坐在病房裏了。
“我說,你到底怎麼氣著她了?”江玨雙手放進了白袍的口袋裏,慢條斯理的斜睨著眼前的男人,“最近夢禾的情況明明挺好,不是巨大的情緒變動是不可能暈倒的!”
男人低頭不語,隻是默默的拉著雲夢禾的手。她似是比自己印象中的還要脆弱,比自己記憶中的還要善良,她……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鋒利,否則又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李妍熙和柳依藍心慈手軟。
每天躺在醫院裏的痛苦都忘記了嗎?嘔血時的痛,尖刀劃過皮膚的痛,還有差點失去孩子的痛……全都忘記了嗎?可是他不能忘記,他要讓雲夢禾的後半輩子沒有後顧之憂,所以必須讓柳依藍感受到痛苦,必須讓她能夠吃一塹長一智,永永遠遠的絕了報複下去的念想,至於那個季雲,他會按照柳老爺子的意思不會讓柳依藍知道他的存在。
“柳熙烈!你啞巴了啊!”
“沒有。”
“算了,你們倆的事兒我根本管不了……”江玨歎了口氣,幫雲夢禾掛好了點滴,“今晚你們留在這兒吧,我回家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