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雨的眉頭倏地蹙了起來,他不敢抬頭去看雲夢禾的眼睛,隻感覺腦海中有太多東西在天旋地轉,怎麼都擺脫不掉了。柳熙烈囑咐他的話似是在耳邊盤旋著。
不可以讓夢禾知道穆靜和你的關係,否則……
“怎麼了捕雨?你的臉色好難看啊。”雲夢禾狀似雲淡風輕的道了一句,她摸了摸手中的杯子,手指輕輕一掃,杯子便順著桌沿滑了下去,裏麵的純白色牛奶隨著杯子一同砸在了地板上,如同潑墨山水畫的瀑布那般蕩漾開來,傾盆滾滾。
緊接著,杯子便被徹徹底底的摔得粉碎,破裂的殘骸似是審視的目光那般淒厲。
“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該有他逃不過的命運吧。該活著的人活著,該死的人去死……善惡到頭終有報,不就是這樣嗎?”雲夢禾看著滿地的殘骸,笑容變得更加的虛浮如雲。
她稍稍抬起眼睫,對上了捕雨略顯驚慌的眸子,“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們應該這麼活著才對,是不是?”
“夫人!您到底想要說什麼啊?為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捕雨的眉頭蹙得更緊,他將腦袋完完全全的垂了下去,再也不敢抬頭去看雲夢禾的眼睛。隻感覺女人如黑水晶般的眸子似是一塊兒磨人的煉石,將他的心魂逼迫得格外壓抑,似是她能看得透他,能看得懂他,讓他下意識的恐慌害怕。
“我……說什麼了嗎?”雲夢禾抬起頭,唇邊似是而非的勾起了一抹淡笑,看起來格外的單純無害,“怎麼?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什麼?”
“我……”
雲夢禾笑著站起身,拍了拍捕雨的肩膀,“幫我把碎了的杯子錢付給老板娘,咱們該走了。”
女人唇邊的笑意似是花兒那般明媚,足以顛倒眾生,看上去清明的眼睛中閃過一抹冷色,手指撫了撫自己的肚子,轉身離開。
——————小分割——————
隱秘的夜色泛著沉沉的光暈,柳熙烈站在窗邊,眼睛倒映出了海城的寂寥天空。
是的,他並沒有出差。相反的,雲夢禾這些日子的動靜他都是掌握著的。
以前的每一天都渴望把這個女人保護得好好的,可是後來才發現,雲夢禾並不是花瓶,保護隻會讓她覺得累贅,還不如他自己抽身而退躲在暗處,由著雲夢禾去自我發揮。
圈子已經畫在那裏了,隻要不出圈,他可以由著自己的小妻子做任何事情。
追風敲了敲門,跟著便走到了男人的身後。
“老板,正如您預料的那樣,太太找了自己熟悉的律師……”
柳熙烈沒有說話,隻是指尖的香煙一亮一滅,被撚熄在煙灰缸中。他微微轉身坐在大班椅上,背後的大片夜色讓他的周身籠罩著一層渾厚的戾氣。
“看樣子,太太早晚會知道我哥和穆靜的關係,到了那個時候……我哥他……”
“所以我才會離開夢禾身邊一周,這一周……她一定會把那些事情妥善處理掉。既然她不想讓我擔心也不想讓我動手,那麼就讓她自己來做吧。”
“昨天晚上,有人給您的公寓寄了包裹。”追風的眉頭不自然的蹙在了一起,有些驚恐的吞了吞口水,“東西被我們的人攔住了,因為掃描的時候……”
“什麼東西?”柳熙烈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桌麵上,聲音依舊低沉穩重。
“一隻女人的手。”追風連忙道,臉上閃過一絲駭人,“被石灰鎮著,不過掃描儀打過去看得很清楚,就是一隻女人的手。”
柳熙烈的眉心一挑,麵色變得清冷駭人,“東西呢?”
——————小分割——————
捕雨陪著雲夢禾回到家後便要下班了,這一天他都要被折磨瘋了,似是隻要和雲夢禾對上眼神便下意識的心驚肉跳。
“少夫人,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過來。”
雲夢禾點了點頭,眸子中閃過一層若有似無的光芒,希望很多事都是她多想了……多想了……
第二天一早,天氣卻依舊是陽光明媚。雲夢禾被電話吵醒,便連忙坐起來。
來電顯示上不停的閃動著駱景修的名字,雲夢禾揉了揉眼睛,接了起來。
“李妍熙我已經找到了,我調了小區的監控設備,經常進出她家的還有一個女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女人?”雲夢禾挑了挑眉,雙腿順著床沿垂了下來,“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是的,按照監控器的記錄來看,這幾日李妍熙從沒出過門,隻有那個女人進出她家……從監控上截取的照片我發到你的郵箱了,確認一下,你認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