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渾托有些陌生地看了看身邊的蒙格。
“蒙格，你什麼時候會吹漢子的樂器的？本王怎麼不知道？”
蒙格忙拱手道：“去年抓的個漢人樂師教的臣。臣今天看到郡主一舞，忍不住技癢，便出來賣弄了，請大王贖罪！”
圖渾托又是哈哈一笑：“不用緊張，本王就是好奇你什麼時候會吹笛子了。不過說實話，剛才你的吹奏和郡主的舞蹈很是合拍，郡主的下一場舞，你可要繼續捧場啊，沒想到本王今天既飽了眼福，又飽了耳福。哈哈哈……”
圖渾托說道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蒙格附和著，笑了。
寒風吹過，蒙格才發現後背的衣衫已濕透了。他剛才真的很怕凝裳會支撐不住，所以情急之下冒險吹奏笛子，鼓勵她。沒有計後果，差點被圖渾托看出破綻來。
譚美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蒙格，似乎在苦苦琢磨什麼。
張小元和幾個唐朝士兵已經被釋放，含著屈辱的眼淚，活動著身上的肌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凝裳的心情，原本晴好的天，烏白色雲漸漸聚集起來，竟飄起雪花來。天氣的寒冷，也比不上此刻凝裳心中的冰冷。凝裳換好第二套舞衣走出了帳篷，那是一套白色的舞衣，包裹在她玲瓏有致的身體上，一層透明白紗罩在表層，更增加了一層，朦朧和神秘。雪飄落在她的頭發和肩上，仿佛天然的點綴。
如同這白茫茫的世界一樣，整個突厥王庭的人都靜了下來，靜靜看著一身雪白緩步而來的凝裳。圖渾托目光為之一滯，他的心竟是砰砰連跳三下，從未有過的感覺彌漫了他的全身，黑色的眸子閃閃發亮，隱隱的火焰在眸子的深處燃燒。
雪越來越大，大如鵝毛的雪片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凝裳的眼睫毛上也落滿了雪花。她提起裙裾，輕托鵝毛雪，飛舞輕躍，宛若九天仙子，纖塵不染，原本裸露的舞衣似乎已經可有可無。圖渾托靜靜看著雪中輕舞的凝裳，眼中的火焰越來越盛，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包裹著他，如同豹子想要護住自己的獵物，不容任何人覬覦。
其實，凝裳遠沒有下麵的人看的那麼瀟灑，她盡力舞動，每個動作做到最大，拚命抵抗刺骨的寒冷，她的腳已經麻木到沒有感覺了。模糊間好像素苓姑姑在對著她慈祥地笑。
“素苓姑姑，裳兒好冷，裳兒好累！”
凝裳微笑著仰臉看著漫天的雪花，從高台上飄落下來，仿佛從天而降的雪花精靈。
圖渾托大吃一驚，飛身撲了過去，接住了這個飄落下來的女子。她麵色青白，櫻唇青紫，渾身冰涼，就如冰雕的雪花仙子。
“來人！快去架火盆！”圖渾托焦灼地大聲吼道。
鶴飛來了這麼多天，第一次見圖渾托這麼大聲講話，也第一次見他著急。看來主子的計劃要成功了。不知為什麼此刻他沒有一絲喜悅感，反而多了一絲愧疚和罪惡感。把本應男人去做的事情，強加在一個柔弱的女子身上，就算成功了，也沒有光彩可言。
這些日子，凝裳身上的某種特質讓他總是不時想到那個多年來縈繞在他心間的女人。
看到凝裳飄然而落，蒙格的心直墜冰底，當看她躺在圖渾托的懷裏，本來在冰點的心，多了一種撕裂般的疼痛。他多想上前看看她究竟如何了，多想把她抱在懷裏給她溫暖，但是此刻他隻能默然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