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張哥,你是不是有筆貸款快到期了,下個月初?”
張全友:“是,800萬,我這正愁呢,就怕銀行收貸,行長我都找了好幾回了,千萬要給我再貸出來。”
我:“還是先把這50萬還了吧,張哥。”
張全友:“我這50輛罐車,雖說是國產的,買的時候亂七八糟的也花了將近2000萬,有一部分是跟小貸借的,那時候有錢,掙錢也容易,買啥都喜歡全款,結果現在還欠著小貸300多萬,這也天天追著我要。老弟,你老哥我現在日子不好過啊。”
我心裏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當初盡調的時候也沒聽說還欠小貸錢啊,這真是防不勝防啊!
我:“張哥,咱這租期還有一年半才結束,你這最起碼把這半年挺過去,要不然我也不好交差。來年我想想辦法,幫你緩解緩解。這半年的租金你無論如何都得按時還上。要不然我這半年都得耗在你這兒了。”
張全友:“兄弟啊,你老哥我也想還啊,你得幫我想辦法啊。”
我:“上次我們公司的人來回訪,也就不到一個月,你這兒變化也太大了。”
張全友:“我這兒生產都正常,地鐵那雖說給錢費勁,但準成。我現在就是外邊懸的2000萬鬧心,這裏麵1000多萬是我張嘍借的,這債主都找我,我得給人付息啊,原來說借半個月,房子賣出去就還,現在都快2個月了,也沒信。”
我:“行,張哥,你這還能借到錢,一倒手,也不少賺啊。”
張全友:“我自己的錢賺不賺倒無所謂,那是沒辦法的事。外邊那1000萬,千二借的,給樓盤老板千三,賺個辛苦錢。現在都兩月了,我跟朋友商量,後麵的別那麼高了,月息2分得了。可朋友不幹,沒辦法,我也付不起。再弄下去,朋友做不成了,要整我嘍。”
我:“張哥,咱兩這接觸時間也不短了,處得也不錯。你也別為難兄弟,想想辦法,我也想想辦法。還是要按時還上,隻要你企業信譽在,我這兒將來就能想辦法幫你融到錢。還是那句話,你最起碼把這半年的還了。多得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給兄弟個痛快話。”
張全友:“兄弟,哥的難處你都知道,哥也知道你們都是做正經生意的,都講道理。不到萬不得已,肯定還你的錢。你容我這兩天想想辦法,行不?”
我:“行,那就先這樣,張哥,明天我找時間再來,咱們再碰下。你明天下午在不?”
張全友:“在,我現在都在公司,債主堵門,我得迎門啊!”
回去的路上,給卜世吉去了個電話。
我:“喂,吉哥。‘艾斯飛多’這家企業最近有聯係不?”
卜世吉:“哦,小凡。前段時間倒過票,咋了?”
我:“有什麼風吹草動嗎?”
卜世吉:“好像挺緊,其他倒沒什麼,老張人還行。咋了,有事啊?”
我:“沒啥事,問問。有啥事事先給我個信啊。”
卜世吉:“知道了。”
我:“喂,郝倩啊,你和小荷事兒辦得順利嗎?辦完了啊,好啊。你把‘艾斯飛多’的貸款行攏一下,聯係下他們的客戶經理,問問他家現在什麼情況,就說要新增貸款。沒有熟人無所謂,了解了解就行。”
我:“喂,郭哥,我是小凡,有日子沒聯係了,有個事兒請你幫個忙。我這有戶‘艾斯飛多’的企業,他在小貸公司借過錢,具體哪家我也不清楚,沒少借,估計是規模大些的小貸公司。你人頭熟,幫我打聽下,看看能不能了解下具體情況,老板叫張全友。謝了,郭哥,回頭請你吃飯啊,哈哈。”
郭誌勇在一家民營小貸公司,公司屬於行業頭牌那種,郭誌勇幹這行十多年了,關係網很發達,這種事找他了解沒錯。
張全友說的樓盤我知道,是家小開發商。樓市調控開始後,這種資金實力並不雄厚的小開發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信貸的緊縮,迫使他們四處找錢,民間的錢多貴都要,都在硬抗,錢借得多了,但房子賣不出去,崩盤隻是時間問題。說到這兒,想起來了。
我:“喂,明宇啊,問你個事兒。你們老板是搞房地產的,你應該多少也了解些。有個‘皇城閣’的盤你聽說過沒?”
薑明宇:“廢話,當然聽說過,經常路過那,咋了?”
我:“不是啊,我是說那個開發商你了解不?”
薑明宇:“知道些,我們老板是地產圈的,經常有同行拜訪。不過我這級別不夠,知道得都是些皮毛的事。他家快被高利貸拖死了,據說老板24小時有人保護。”
我:“哦,還挺邪乎。”
薑明宇:“當然邪乎,保護他的人是小貸公司的,一是怕他跑了,二是怕他被人劫了,到時候要錢都不知道找誰。”
我:“沒這麼誇張吧,欠了不少錢啊?”
薑明宇:“據說我們老板當初也借了不少,還有一部分沒要回來呢。怎麼,和你有關係嗎?”
我:“你知道得不少啊,和我沒關係,也有關係。”
薑明宇:“金融圈事兒多,人心險惡,多知道點可以防身的,哥們!”
我:“得,回頭跟你聊,我這兒有事。”
問這麼多,想看看張全友是不是跟我說了實話,有些信息還得過段時間才能反饋。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這戶就怕變地雷,別人沒踩上,自己先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