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裏,雕梁畫棟,山水相逢,這夏季蟬鳴聲聲入耳,四處鳴響,四處歸寂,又在四處複蘇,最終落到一個盤坐山腳的和尚耳中,仿佛在淡漠地說:回頭是岸!
那和尚聽著越來越嘈雜的蟬鳴,好半晌,突然睜開了眼睛,那一雙眼中閃爍一縷血紅,然後漸漸化為泡影,緩緩站起來,伸出手指,兩隻夏蟬飛入手中,依舊鳴叫,那隻手上慢慢浮現一縷黑色的火焰,蟬鳴瞬間消失,那兩隻蟬化為灰燼,被風一吹,消散。
山前是一片湖泊,湖上還有青青荷葉,荷葉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白衣老者,白須白發,宛若仙人,老者似乎在看那個和尚,那和尚似乎在看老者,對視了一瞬間,老者消失了。
和尚麵前多了一個人,正是那個白衣老者,他腰間掛著一本書,湖麵上有一圈圈漣漪。
和尚雙手合十,躬身執禮:“阿彌陀佛,晚輩曇寂,見過無缺先生。”
無缺先生看著曇寂,然後搖了搖頭,道:“既然已經入魔,何必言佛?”
曇寂說道:“心中有佛。”
“你心中的都已經不是佛了,”無缺先生說道:“這一次所謂地獄死神,是你挑起來的,你如何說?”
曇寂微微閉眼,說道:“可惜了。”
無缺先生歎了口氣。
曇寂一口鮮血噴出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半跪在地上,卻抬起頭,說道:“多謝先生不殺之恩!”
無缺先生緩緩轉身,踏在湖麵上,漸行漸遠,很快就看不到身影了,曇寂這才慢慢地站起來,隻是傷勢有些嚴重,就在這時候,一縷清風吹過來,夾著一點聲音:“下不為例,若是再招惹上顧青辭,不論你是佛還是魔,都不用活著了。”
曇寂神情一震,急忙道:“是!”
好半晌,曇寂臉上才露出一抹苦笑,失敗了,這一次失敗了,還想有機會,就困難了。
“三十年啊,佛祖,我信你三十年,到頭來為何還是如此?”
…………
最後,顧青辭還是讓三葬和慧覺離開了,他不信佛,不信因果,但信人,三葬在宗師一劍下站出來,隻為了了結慧覺出手結下的梁子。
因為慧覺從頭至尾就不是如同慈航劍齋那般來殺人,而是為了求證,雖然冒犯,但不是不可解,所以,顧青辭讓他們走了,至於曇寂,既然曇寂已經退出大光明寺,那這梁子自然也就帶走了。
曇寂是半路出家,至於什麼原因,三葬不知道,隻知道曇寂入佛門三十年,卻沒有得到該有的結果,於是退出了佛門。
陳通玄聽後,就直搖頭,道:“這些佛門都沒一個好東西,董梧田入佛門,啥都沒修成,這曇寂入佛門,結果卻一朝頓悟入了魔,你說,這些光頭和尚是不是都這麼喜歡騙人?”
顧青辭笑了笑,說道:“不管這些和尚了,隻是這曇寂,是時候找他了結一下了,都離開佛門了,居然還要算計我一把,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真不爽。”
據三葬所說,之所以大光明寺會懷疑小石頭是死神,就是因為帶回了小石頭的消息,然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大光明寺推衍出小石頭很有可能是死神,這才出現了今天這一檔子事兒。
按照曇寂的打算,是想要引起大光明寺和顧青辭血拚,然後盡量摧毀大光明寺,然而,結果有些失望,現在顧青辭毀了六道輪回鏡,慈航劍齋和大光明寺都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