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用這個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理狀態,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我非常的確定,老太太不可能是在我下車的時候她上車的,老成那個樣,根本就沒那個速度。
我想起了一片黑暗,想起了司機停下的車子,但我那時候也是一直注意著後門,並沒有人上來,老太太那麼大的身板,我不可能沒看到。
我想出院之後,我一定得去一趟寺廟,拜拜菩薩什麼的,實在不濟,找個算命的先生也行,夢裏的事情,我可以不當真,但剛才的那趟公交車,還有車上的老太太,我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剛才路過萌萌病房的時候,我專門往裏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萌萌和她的爸爸,事實上,病房裏幹幹淨淨的,床上鋪著的是白色的床單,根本就像是沒有住過一般。
看來萌萌確實是出院了,同樣是等死,與其整天窩在醫院裏聞那些消毒水的味道,還真不如出院,帶著萌萌,各處的走走,吃那些想吃的,去那些想去的,快快樂樂的度過最後的那些時光。
我沒敢關燈,害怕一關上燈,就能看到老太太笑容。好在走廊裏一直有人來回走動,甚至還能隱約聽到隔壁有人在交談,讓我安心不少。
我從抽屜裏拿出來錄像機,準備再看看,這是我特意要求辛雅留下的,防止我晚上失眠的時候沒事幹,被剛才的事情一嚇,我是鐵定得失眠了。
視頻還剩下很多,估計我看一晚上,也看不完了,我依然是按照順序,慢慢的看,時間是七月二十三日的早上。
社會精英的丁主任,畏畏縮縮的麻醉師,心懷不軌的白禮森,一下子全都進入了鏡頭了,因為這次過來的醫生,隻有他們三個人。
“這不就是三結義的標配陣容麼?”我呼了一口氣,發現雖然雙方陣營上有點變動,但總體上還是那些人,黑衣男子的劉備,丁主任的關羽,白禮森的張飛。
辛雅坐在床邊,顯得特別的不安,拉著我的手,眼裏還含著淚水。
我這時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我,臉色發紫,嘴上還罩著氧氣呼吸,小小的呼吸器裏麵,已經是白茫茫一片,能看出來我正在均勻的呼吸。
“怎麼戴上呼吸器了?”我有點納悶,視頻裏昨天我還是好好的,隻是安靜的躺著,並不需要呼吸器,但怎麼才過了一晚上,這就戴上了呼吸器了呢?
“病人家屬不要太過激動,現在病人已經穩定了,應該是沒什麼事了,到了中午,應該就能拿掉呼吸器了。”丁主任戴著口罩,黑框眼鏡,說話十分的專業,一看就是社會的精英。
旁邊的麻醉師這時候不在躲閃,一直看著病床上的我,嘴角微微動著,似乎是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白禮森就更加簡單粗暴了,他站在新亞的旁邊,右手有意無意的碰到辛雅的肩膀,嘴上還不停的安慰,演技非常好。
辛雅沒有抬頭,自然也就沒有注意到白禮森的動作,隻是怔怔的看著我。
“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辦公室,我給你開上一點藥,給患者注射上,會好的快一些。”丁主任看著茫然無助的辛雅,招呼她跟著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