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快的開了出去,我沒有看到找先生下來,也沒有聽到他的任何呼喚聲,就好像他根本就沒在二樓,也沒有目睹這一切,地上躺著的,更不是他的女兒一樣。
“跟著我的聲音,現在你慢慢的睜開眼睛。”耳邊突然有人說話,我趴在車裏,盡量的抬了抬頭,辛雅不停地說著什麼,手裏還抓著一塊手機,但她現在開始變得很模糊,那些白色的絮狀物,遮擋住了我的眼睛。
我揮手拂了拂眼前,想看清楚一些,沒有任何的效果,隻好揉揉眼睛,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坐在沙發上,半個身子都已經陷了進去,白淨男子坐在對麵的一張凳子上,他將一隻腳搭在另一條腿上,上麵擺著一個展開的本子,他不停地在上麵寫著什麼,筆尖蒼勁的在紙上飄來飄去。
我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腦袋疼的厲害,快要炸掉了,抬眼看到對麵有個衛生間,就衝了進去洗了把臉,這才好一些,鏡子裏的我,像是剛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盜墓賊一樣,疲憊的不成樣子。
“失憶,其實有很多的誘發因素,比如腦袋受到了外力的撞擊或者是擊打,比如精神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又或者是看到一些事,強迫自己去忘記,這些,其實都有可能誘發失憶。”白淨男子說著,看我從衛生間出來,就遞給了我一張紙。
上麵是一個簡筆畫,全都是用鉛筆組成的一些線條,背景看起來應該是在一條河邊,兩條直線代表了這條河,上麵有一些小的波浪,說明這個就是水了。
河邊站著一個人,準確的說,斜站著一個人,身體與地麵有接近四五十度的夾角,那人腦袋很大,上麵居然是兩張臉,兩個鼻子,但是隻有三隻眼睛,也就是說,這兩張臉,共用中間的那隻眼睛,線條很粗獷,看起來十分的怪異。
在 那個人的旁邊是一隻鍾表,本應該是圓形的,這時候卻變的不規則了,不再是一個圓形,上下都有兩個開口,表盤上的數字,有的在外麵,有的在裏麵,還有幾個數字全都擠到了一起,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子根據自己的想象,畫的一幅畫。
“這什麼意思?”我猛然間想起來去年看過的一部重口味美劇,拔叔和小茶杯,一個側寫師和一個心理治療師之間的博弈,小茶杯最後也畫了這麼一個圖案,不過裏麵之後一個變了形的鍾表,大體意思就是說,小茶杯有著嚴重的意識障礙,所以他筆下的東西才是扭曲的,雖然最後是拔叔搞鬼,換掉了他的畫。
“這個並不是你畫的,而是我畫的,你過去一定是對我們所處的時間產生了懷疑。”白淨男子從我手裏拿過那幅畫,平鋪在桌子上,又用鉛筆在中間劃了一道,繼續說道:“時間如一條長河,朝著一個地方慢慢流淌,河道變窄,水流走得就急了,你會感覺時間過得好快,河道變寬了,水流當然走得慢,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很煎熬。”
我一開始還在懷疑這幅畫到底是不是我畫的,因為剛才我並沒有感覺我手裏有抓著筆,而我又怕這個心理師為了多賺錢,搞一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