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瘸著腿,往前走了十幾米,混到了人群中,然後站住了,回頭看長頭發獄友,他仍舊是站在原地,和我走之前的動作一模一樣,不顧他的腦袋換了個方向,對著人群,應該就是我的位置,這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他的眼睛。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這種眼神,第一次是在夢中的那個屠宰場,第一次和葫蘆娃七兄弟合作,那時候他們顯然也是剛剛承包下來那片場地,連那個冷凍工棚和屠宰棚都還沒建成,急需要一些長期合作的夥伴,我雖然購買量不大,但一直很穩定,所以他們起初他們對我也是熱情的要命。
我也是需要對我的店鋪負責的,所以,在購買之前,還是去專門看了一下他們的屠宰現場,親自挑選了一頭豬,買下了整整一頭,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一種眼神。
那頭豬渾身被鐵鏈子纏住,綁在了兩邊的固定鋼釘上,腦袋對著我,不停地哀嚎著,它似乎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拚命地掙紮著,嘴巴裏也不停的哀嚎著,似乎是想要掙脫這些鐵鏈子。
這時候它看到了我,眼神非常的奇怪,那時候我一直沒有讀懂他到底在看什麼,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再掙紮了,隻是拚命地嘶嚎著,眼睛緊緊的盯著我,後來我才終於明白過來,它知道是因為我來,它才會被捆住的,它的眼睛裏,是一種失望,灌滿了鉛一樣沉重的無奈。
“看著這家夥,肥著呢,到時候,直接給你送家裏去。”旁邊有人給我說話,順便掏出了殺豬的終極武器,電擊棍,電流強大到不行,一般的豬,隻要是被電一下,瞬間就不動彈了,心髒在一瞬間就死亡了。
刀殺還是電棍殺,對我來說,其實完全一樣,無非就是死亡方式的不同,所以當我看到電棍的時候,我沒有驚訝,聽到還先生要拿著刀子殺豬的時候,我同樣沒有差異。
我已經忘記了和我說話的那人是誰,我被這頭豬看的有點膽怯,繞著小半圈,走到了豬的後麵。
電流滾過住的全身,它慘叫了一聲,就不再叫了,停了約麼十幾秒鍾,它才趴到了地上,等著被開膛破肚放血剁塊。
長頭發獄友站在原地看著我,那種眼神,竟然和那頭豬的眼神非常的像,灌滿了無奈,以及對我無盡的失望。
“搞得像是我背叛了你似的,要不是你大半夜的嚇唬我,我至於要想著換牢房麼。”我扭過頭來,開始將這件事的矛頭指向了長頭發獄友,本來這件事的起因,也確確實實是他。
我拐了個彎,沒有去找中年人,而是朝著右手邊的眼鏡男的位置走過去,打心底,我還是不太想讓長頭發獄友知道,我在詢問關於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