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房頂上,大半夜的,趴在房頂的上。”我看到長頭發獄友開始裝傻,心裏明顯不悅,明明占據主動去權的人是他,卻還非要裝的跟弱小者一樣。
長頭發獄友伸出手,輕輕放在我的額頭,另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停頓了一會,自言自語道:“溫度差不多,也不發燒啊,怎麼胡言亂語了。”
“我得睡覺了,別打擾我。”我甩開他的手,側當著,麵對著牆壁,準備睡一覺。
手電筒沒有了,牢房換不了,我也阻止不了黑夜的到來,所以我打算更改一下我得作息時間了,白天睡覺,晚上看著他,雖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但總比蒙在鼓裏要好很多。
牆壁的那個人物畫,深深的鞠著躬,已經快要達到了九十度的樣子,一隻手伸出來,正好放在了枕頭邊的位置,臉上是被我塗抹的亂七八糟的,但輪廓依然還在,就像一個正常人,臉上被塗滿了血液一般。
從我現在側躺著的角度看過去,竟然隱隱約約看到了人物畫的兩隻眼睛,那應該是在擦人物畫得時候,手指頭粘上了上麵的顏料,摁在了眼睛的位置。
沒注意還真沒覺得什麼,畢竟滿屋子的人物畫,時間一長,就適應了,但床頭的這個,越看,眼睛就越像,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唯獨出現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真他媽晦氣。”我掏出床上的衣服,扔到了牆壁上,蓋住了那雙眼睛。
衣服畢竟是衣服,軟綿綿的,怎麼可能會乖乖的待在牆壁上,連一秒鍾都不到,它就掉到了床位,露出了牆壁上的人物畫。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那幅人物畫,不然以我這種略微強迫症的脾氣,估計會越看越不順眼,非得想辦法把那幅畫給弄下來了。
“這才是上午,怎麼就睡覺了呢?”長頭發獄友似乎是興致很好,一隻手摁在我的腰上,晃了幾下,想讓我坐起來,陪他玩。
我沒理他,任憑他晃了一會,身體也就慢慢放鬆下來,他感到沒意思,自然就會放手了。
果然,隻用了很短的時間,長頭發獄友就放開手,我聽到了清晰的床板嘎吱聲,他離開了我的床,然後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背對著他,不知道他在搞什麼,但後麵沒了聲音,估計他是和我一樣,準備睡覺了。
這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場麵,我在白天睡覺,是為了能夠晚上清醒一些,雖然不一定能夠看到什麼,但也比躺床上睡死過去,什麼都不知道要強許多,他倒好,這時候也睡了,晚上自然就會有精神了,犯病得時候,肯定會想著法子的嚇我了。
“你是不是會畫畫?”我仍舊是側躺著沒有看他,準備讓他忙活忙活,不能讓他白天睡飽了,晚上有精神發病。
“對啊對啊,你想要畫什麼,我給你畫。”長頭發獄友頓時就來了精神,晃得床板都嘎吱嘎吱的響。
“那你幫我畫一幅畫嗎?就畫我睡著的時候,一模一樣,能不能做到。”我翻了個身,躺在了床上,悄悄地眯著眼,眼角的餘光看著長頭發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