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他同樣是醒著,倆眼直勾勾的看著我的牢房,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在看我,這瞬間就又讓我萌生了打探究竟的想法,因為我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恐懼,是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從他的瞳孔裏射了出來。
我再一次的悄悄從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躲在牆壁後麵,確定獄警看不到我,這次啊偏過頭看對麵左側的那個牢房。
他仍舊站在門口,不過雙手沒有再抓住欄杆,而是往後退了一步,大半個身子被右側的牆壁給擋住,我隻能是看到他的腦袋和他的右手。
他看到我出來,也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眨都不眨的看向這邊。
我露出納悶的表情,伸手在胸前畫了個問號,意思是問他到底在看什麼?
他沒有動彈,眼睛仍舊看著我,就像是半夜夢遊的人,無法控製自己的雙眼一般。
很快,他伸出手,指了指他自己,然後用一個手指頭從脖子的一側滑到另外一側。
這個動作我認識,殺人的意思,不過我不知道的是,他這個動作,是告訴我他要殺了我,還是說他要自殺,又或者是他要被人給殺掉了。
我聳聳肩,表示有點看不懂,重新在胸前畫了個問號,告訴他沒有看懂他的意思。
他沒有再做任何的動作,然後便笑了,不過並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咧著嘴,眼角也開始上揚,像是看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我更加的糊塗了,還想再問的時候,他竟然轉身進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了。
我有點懷疑那人是不是要自殺了,鼓了好幾次的勇氣,最終都沒能叫一聲獄警去看看,我實在是沒有看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貿然的吧獄警叫過來,發生了什麼,算我救他一命,但要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倒黴的就是我了。
在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我最終放棄了那個念頭,轉身也走了回來,躺在床上,開始看房頂上的那些人物畫。
人如果在長時間不眨眼睛的盯著一個地方看,那裏的物體就會產生變化,比如說變大,像古時候學射箭的紀昌,活生生的將牆上的蠍子看的比麵盆還大,靶子上的就箭心比餅還要大。
在我長時間盯著房頂是上的人物畫的時候,他們開始變得扭曲,人物開始重疊在一起,像一個巨大的怪獸趴在房頂上,就等困住它的神力消失後撲到我身上。
其他的人物畫,也全都動了起來,像是氣不足的氣球人,被風吹的左右搖擺,掙紮著要從牆壁上跳下來。
我揉揉眼睛,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再看了,純粹是自己嚇自己,於是就翻了個身,麵對著牆壁,將衣服套在頭上,又開始屬羊。
整整一晚上,基本上都是在我屬羊的時候度過的,自從被獄警吵醒之後,就再也沒有睡著,直到走廊裏傳來了口哨的聲音,我才揉著微微有些發脹的眼睛,走到了門口。
走廊裏的射燈都沒有關上,凶神惡煞的獄警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站在凳子的前麵,抓著警棍審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