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不倒翁一樣,兩條腿盤在下麵,牢牢地吸住床板,整個人就以兩條腿為支點,前後輕微的晃動了一下,如果這時候預警的動作再大一些,估計廚師就能夠保持這種姿勢,往後倒過去。
這是監獄裏第二個人以怪異的姿勢死亡,第一個就是新疆人團夥的老五了,坐在餐廳裏一動不動,石化了一般,廚師同樣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兩人不同的是,老五死的時候非常的痛苦,像是經曆了人生的大苦大難,而廚師就不一樣了,他很安詳,甚至非常的期待這種結果。
老五的死亡,我可以說跟長頭發獄友有著直接的原因,雖然我到現在仍舊不知道他們在那個小黑屋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我仍然堅信,長頭發獄友,告訴了老五準確的死亡時間。
廚師的死亡,則是在我的注視下進行的,本來是隻是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直到長頭發獄友加入了談話,事情就開始變得飛鏟的詭異,兩個不在同一個頻道上的人,竟然能夠非常順利的聊天,並且因為長頭發獄友最後的邀請,身強體壯的廚師,竟然也在這個時候死了。
我不知道我應該更加害怕什麼,廚師的死亡,還是躺在旁邊,仍舊是裝死的長頭發獄友。
“怎麼回事?”1055號揉著眼睛,總算是越來越清醒,看到了坐在床上的廚師,他問的不是站在牢房裏的兩個獄警,而是問的我。
我揉著太陽穴,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大象給強暴了一樣,渾身難受,隻能是搖搖頭,沒有說話。
隔壁的房間,眼鏡男還是看不到我,時不時的會喊上一句,問我到底怎麼樣了。
我稍微給他說了一下,先撇清了關係,重新坐在床上,等著兩名獄警處理已經死掉了的廚師。
現在廚師已經死了是個不爭的事實了,我不用擔心因為吵了他們看球,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剩下的就是他們的職責了。
兩名獄警顯然有點不知所措,從廚師的臉上,根本就看不出來任何死亡跡象,但不管是怎麼晃動他,他都一動不動,也沒有心跳,其中一名獄警從肩頭拿下來呼叫器一類的東西,喊了聲老大,報告了一下房間號,就開始等著來人。
我知道他叫的人是那個凶神惡煞的獄警,不過這時候我沒什麼好怕的,沒有鬧事,沒有惹事,我隻不過是那個發現了死亡事件,趕緊報告的良好犯人。
這個時候,長頭發獄友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撓了撓自己亂的都能讓鳥直接搭窩的頭發,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馬桶那邊。
我和1055號,同時看著長頭發獄友,站在廚師旁邊的兩名獄警,同樣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撒了泡尿,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坐在床邊撓頭發。
長頭發獄友表現的非常的從容,甚至可以用淡定來形容,就好像,他根本就沒有看到牢房裏站著兩名獄警,我和1055號看著他,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廚師已經死了,或者說,他毫不關心。